而就在这时,宁道通已到了靳得顺的身后,一声怒哼,挺身而起,伸手握住靳得顺的后襟,大喝一声:“去吧。”大喝声中,奋力将靳得顺提起,猛向磷焰洒下的地方推去。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靳得顺没想到宁道通的「滚堂刀」如此奇快,第三颗毒磷弹刚刚出手,尚未飞身暴退,对方已经滚到了身后。这时,后襟被提,闪躲已经不及,他没想到宁道通竟将他向磷星满地,熊熊燃烧的草地上推去。靳得顺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吓得面色如土,脱口发出一声惊恐刺耳的惨嗥。就在他惊心惨嘄的同时,一股刚猛无俦的力道,已将他掼在嗤嗤燃烧,数百火星的草地上。   靳得顺面色如土,冷汗油油,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惶急惨嗥中,两臂护面,蜷作一团,直向场外滚去。满谷群豪中,不少人困畏惧靳得顺的毒磷弹而受过他的凌辱,这时见他自食其果,不由人心大快,轰然一声,暴起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烈彩。靳得顺浑身火焰,痛如刀割,虽然已翻出火焰区,但身上仍冒着蓝烟,只得继续向前滚去。   就在这时,邛峡派的新任掌门人「落英剑客」,大喝一声,飞身而下,直落场中,向着宁道通,戟指一指,怒声道:“宁老镖头,年高德隆,怎的竟和愚弟靳得顺一般见识?”      宁道通扣刀抱拳,淡淡一笑道:“年高德隆四字,老朽担当不起,请问单于大侠,假设老朽一身磷火,满地乱滚,你又该怎么说?”      落英剑客面色一红,立即怒声道:“在下一向不愿多费口舌,就让在下先领教老镖头几招仗以成名天下的刀法,和三支金镖的惊人绝学。”说话之间,翻腕撤健,呛啷声中,金光如电一闪,「邛峡派」的镇山之健,已撤出鞘外。   宁道通一见,仰天发出一阵苍劲而豪放的哈哈大笑,接着,傲然朗声道:“单于大侠,剑术精绝,出道不久,便赢得「落英剑客」的雅号,老朽虽然有心奉陪,可惜老朽今天没有资格。”      「落芵剑客」一听,心头猛的一震,面色大变,顿时愣了。他在彩棚内看到四师弟道髻被削,二师弟被推在磷火点点燃烧的草地上的狼狈像,在羞忿暴怒之下,早已忘了自己是一派之尊的掌门人了。这时听了宁道通的话,心中一惊,注目看了一眼手中的镇山金健,不由沉声道:“就烦总镖头请贵堡的新任堡主江天涛下来吧。”话声甫落,群豪突然暴起一声春雷似的欢呼。   「落英剑客」不知何故,游目一看,发现东西南三面的群豪,俱都望着九宫堡的彩棚前。于是,举目看去,只见儒巾蓝衫,腰悬「丽星剑」的江天涛,正向少林派的彩棚前走去。少林派的元台大师,早已由椅上立起来,而左侧彩棚下的武当掌门「红尘道长」,也由椅上立起来。   只见江天涛,面向双手合什的元台大师施了一礼,接着又向含笑稽首的红尘道长拱了一拱手,飘逸的转过身来,又面向欢呼的群豪一拱手,左手抚着剑柄,竟沿着斑斓台阶,走下来。江天涛举步潇洒,蓝衫飘拂,微轩着剑眉,唇展着微笑,虽然是举步下阶,看似慢,实则疾。群豪一见,欢呼之声更热烈了。   落英剑客见江天涛向主持大会的元台大师行礼,顿时想起他在出场之前忘了最后一场请命的手续,因而,心中又急又怒又愧,同时,更恨透了江天涛。他对红尘道长也站起来向江天涛见礼的事,非常气忿,他定要尽情将江天涛羞辱一番,也让武当派的那些老道难堪。他认为,只要击败了九宫堡,武当派的一级宝座也就难保了,「峨嵋六老」定然不会放过武当派的三个老道。心念末毕,江天涛已到了场中,群豪呼声立止。   宁道通一见江天涛,立即抱拳扣刀,恭谨的呼了一声「少堡主」。江天涛急忙还礼,谦和的道:“宁前辈请回棚休息,让晚生来向单于掌门,请领几招邛峡不传之秘。”宁道通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江天涛即向落英剑客一拱手,谦和的说:“夕闻单于掌门,剑术精绝,技震西南,在下仰慕已久,今日承蒙指名赐招,得以亲领绝学,可谓夙愿得偿了……”      「落英剑客」单于田,误以为江天涛果真不会「丽星剑法」,因而瞻怯恭维他,是以,末待江天涛话完,仰天发出一阵狂傲大笑。想到悟真和靳得顺,双双惨败的狼狈像,不由含轻蔑的傲然朗声道:“江少堡主家学渊源,「丽星剑法」,武林独步,在下仰慕已久了,现在就请江少堡主,一展丽星剑法,也好让在下一开眼界……”界字出口,傲态毕露,故意将手中金健,卖弄似的顺势一挥,一道金光匹练中,传出嗡嗡剑吟。紧接着,哂然一笑,注定江天涛,讽讥的道:“就请少堡主亮健干。”      江天涛看了单于田的狂傲神态,一双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他觉得邛峡派的千秋门户,由单于田这等性浮易怒,争强斗狠的人接掌,前途实可虑 根据邛峡派午前争道,典礼后指名挑战,如今又狂傲自大,他实在不了解单于田,为何如此小觑九宫堡?      心念末毕,蓦闻单于田,冷冷一笑,沉声道:“姓江的,为何不敢亮健?”      江天涛一听「不敢」两字,不由暗泛怒火,但顾念邛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立即沉声说:“单于掌门,身为一派之尊,胜败系于全派之荣辱,以在下之见,你我切磋数招,完成三场定律……”      「落英剑客」一听,愈信「小霸王」说得不错,因而,再度仰天哈哈一阵狂笑,接着怒声道:“如此说来,愚师弟两人,岂不平白受辱两场,少堡主迟不亮健,敢莫是不屑与在下交手?”他进步欺身,金剑一招「白蛇吐信」,迳向尚未拔剑的江天涛刺去。   群豪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掀起一片啊声。江天涛顿时大怒,急忙横肘撤健,呛啷一声,彩华如电,一片翻滚的匹练中,铮铮数响,火星飞溅,单于田左封右挡,踉跄后退,立即闹了个手忙脚乱。紧接着,嗤的一声轻响,暴起一声惊呼,「落英剑客」单于田,身形踉跄中,飞身暴退三丈。低头一看,面色如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自己的颈下胸襟上,赫然被划开了一道六寸长的裂缝。心中一惊,倏然抬头,惊恐、惶惧、怨毒、忿恨,瞪着一双凶芒闪射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江天涛的俊面。      江天涛剑眉微轩,面透杀气,有力的一点头,忿怒的沉声道:“不错,像你这等狂傲自大,没有头脑的人,在下的确不屑与你交手……”把话说完,曲肘横健,沙的一声收入鞘内,看不看一眼一脸凶狠的单于田,飘然转身,迳向斑斓台阶前走去。   江天涛出健,迎战,欺进,追击,挥剑挑了单于田的胸衣,五个动作,三招剑式,快如电闪,一气呵成,这种奇快神速的剑击,全场三万以上的天下高手,竟无一人看出他的剑势,因而,俱都惊愣了。这时见江天涛收剑离场,才突然暴起一阵震山撼峰的疯狂欢呼。   就在群豪欢呼的同时,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的「落英剑客」,突然震耳一声大喝:“江少堡主请站住。”大喝声中,竟向江天涛大步走去。群豪一见,彩声立止,俱都惊疑不解的望着落英剑客。   江天涛闻声停止,转身望着单于田,沉声问:“单于大侠喊住在下,可是还有事见教?”单      于田走至江天涛身前一丈处,立即沉声问:“你阁下方才施展的是何剑法,可愿当众宣布一下?”      江天涛十分不高兴的沉声道:“在下身为九宫堡少堡主,当着天下群豪,不施展九宫堡的祖传法,岂不被天下英豪笑话。      单于田冷冷一笑,不中怒声问:“是哪一招,哪一式?”      江天涛剑眉一蹙,不由沉声问:“听单于大侠的口气,可是不信在下施展的是「丽星剑法」……”      话末说完,落英剑客立即有力的点点头,忿忿的沉声道:“不错,据说,你阁下所习的「丽星剑法」,尚不及「毒娘子」章莉花的公子来得精绝。”      江天涛一听,不由仰天哈哈笑了,接着笑声道:“单于大侠如此精干之人,居然听信那些无稽之言,未免有欠思考。”说此一顿,突然提高声音道:“方才在下共出三健,封剑为「星宿霄汉」,进击为「慧星火花」,斩衣则为「星云电闪」,方才在下收手不及,失礼之处,尚望单于大侠包涵。”说罢转身,迳向高阶前走去。   刚一举步,蓦闻第三级的第三彩棚前,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江少堡主请止步。”      江天涛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身穿墨绿劲装,背插亮银长鞭的中年人,正急步向着正中通道走去,正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人「白亮鞭」魏季高。「白亮鞭」魏季高,立身三级台中央,面向少林元台大师,抱拳躬身,朗声道:“点苍派新任掌门人,遵循本派一致意见,要求大会俯允晋级挑战。”战字出口,倏翻右腕,立即撤下背后的亮银鞭,首先向前平伸,接着抱鞭依肩。   元台大师早已立起,紧蹙着寿眉,合什还礼,问:“魏掌门可是也要向九宫堡挑战?”      「白亮鞭」魏季高,毅然颔首道:“不错,本派选的是马战。”      元台大师略微迟疑道:“烈马狂奔,难以控制,极易造成伤亡,魏掌门可曾为此事考虑过……”      魏季高浓眉一轩,沉声道:“大师但请放心,本门早已想过。”      元台大师意重心长的一颔首,凝重的道:“很好,但愿魏掌门小心。”说罢,即向棚外的胖大和尚,挥了挥手。胖大和尚,立即面向三面群豪,宣布了点苍派向「九宫堡」挑战,选的是马战。   「马战」两字一出口,群豪又是一片欢呼。「白亮鞭」魏季高,藉转身之势,觑目一看,发现九宫堡的男女高手,个个喜笑颜开。对于马战,似乎尤有把握。一转身,又发现三钗帮的「银钗」皇甫香,黛眉微蹙,娇靥凝霜,正以冷冷的目光望着他。而美如仙子,武功最高的萧湘珍,却正樱唇绽笑,向着一个手持长弓准备出场迎战的红衣少女低声说话。   魏季高看了这情形,心中十分懊恼,只得高高举起臂来,向着正西岭巅上的入口处,挥了挥手。他的手一挥,正西岭巅上,立即传来数声马嘶。紧接着,三个壮汉,拉着三匹高头大马,如飞奔下谷来 根据这情形,点苍派向九宫堡选马战,早已有了周详计划。   「白亮鞭」魏季高,一见壮汉拉马下来,即向棚中一招手,立即走出两个身材魁梧,十分威猛的壮汉来。当前一个,年约三十余岁,浓眉环眼,狮鼻海口,黝黑的面皮,穿着一身黑缎劲装,身高宛如半截黑塔。黑汉肩阁背厚,目光炯炯,手中提着两柄大铁锤,看来十分沉重,一望而知,是个臂力惊人的人。   坐在「九宫堡」彩棚高凳上的「齐鲁大侠」金剑英,一见黑汉,即对紧衣提枪的「小李广」钟清,正色道:“「缬老弟,提双锤的大汉是「黑煞神」杨大愣,一双铁锤,重逾百斤,看情形,马上功夫定然不弱,老弟宜巧打智取。”      「小李广」钟清,朗目盯着已走至「白亮鞭」魏季高身边的「黑煞神」杨大愣,郑重的颔首应了个是。再看跟在「黑煞神」杨大愣身后的一人,头大身肥,腲圆臂粗、光头、秃眉、鸭卵眼、大耳、盆嘴、蒜头鼻,一身灰衣,袒胸露臂,手中提着一柄大如西瓜的飞索蒺藜锤,显然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莽夫。   金剑英修眉略为一蹙,即对早已等得不耐的邓丽珠,叮嘱道:“邓姑娘稍时与「飞锤霸」交手时,应走绕马不宜正面迎敌……”      邓丽珠末待金剑英说完,已连连点头道:“晚辈晓得。”      飞蛟邓正桐虽然相信爱女的弓法神奇,但也担心她大意,因而沉声叮嘱道:“那家伙的飞索蒺藜锤是长兵器,藜锤至少也有三十斤,你可别逞能大意,你被打下马来没关系,九宫堡的人可丢不起。”      邓丽珠立即嗔声道:“爹总是爱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邓正桐立即无可奈何的连声道:“好好好,回头看你的。”说此一幁,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叮嘱说:“根据龙首大会的规定,马战必须双方交马后才能出手,你别在七八丈外就将那家伙打下来。”      邓丽珠立即不耐烦的说:“女儿知道。”说话之间「白亮鞭」魏季高已率领着「黑煞神」杨大愣和「飞锤霸」卜脙功,迳向谷底走去。胖大和尚也正在向群豪宣布双方交手的人物。  第三十四章】傻福无穷   满谷英豪,喧声沸腾,议论纷纷,无数道炯炯目光,齐向九宫堡的彩棚望来。朱彩蝶一见,立即风趣的道:“蝶姊姊你看,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在看你哩。”      话声甫落,邓正桐却得意的一笑,接口风趣的道:“不是吧,恐怕是看我秃头有这么一个弓法神奇,艳美无比的女儿吧。”如此一说,众人俱都哈哈笑了,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样子。   邓丽珠芳心高兴,正待嗔声说什么,金剑英已敛笑催促道:“邓姑娘和钟老弟快去吧,点苍派的马已经入场了。”说罢,急步走出彩棚外,向着对面岭巅上挥了挥手。   这时,邓丽珠和小李广,已沿着通道向谷底下走去。对面岭巅上的陈振铎早已会意,立即派了三名剑壮堡丁,拉着小青,小红,和小李广的黄花马,急步奔下谷来。小青是龙种宝马,小红是万马选一的良驹,「小李广」的大花马,也是身高膘肥的千里马。群豪一见这三匹金鞍银镫,神骏无匹的高头大马,立即掀起一片喝彩之声。小青、小红,尤为威猛,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惊怒长嘶,嘶声宏亮,满山满谷,入耳嗡嗡。   这时,邓丽珠和小李广,已到了江天涛身前,同时躬身呼了声「少堡主」。江天涛和「白亮鞭」魏季高说了几句场面话,三个拉马的堡丁已到了前面。小青、小红和黄花马,一见江天涛邓丽珠和小李广,立即摇头摆尾,连声低嘶,三人地分别抚摸一下马鬃。马上交手,不但要眼明手快,艺业精绝,而且要御马得法,灵活应心,方能克敌制胜。   江天涛方才已看过「黑煞神」和「飞锤霸」两人的体型和兵刃,因而对邓丽珠和「小李广」的安危不免有些担心。满岭满谷的英豪,看了「点苍派」的飞锤霸和黑煞神,也不禁为江天涛三人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马上交手,毕竟不如徒步得心应手。尤其看到邓丽珠那等娇美艳丽的少女,怎敌得过骠悍凶猛的飞锤霸和黑煞神?但,也有人认为,九宫堡那多有名的老江湖不派,而让一个年仅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和一个艳丽少女迎战,自然有战胜把握。   这时,「白亮鞭」魏季高,率领着「黑煞神」和「飞锤霸」,已到了场西边,三人围在一起,缜密的计划一番,黑煞神第一个向一匹黑马走去。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骚动,议论之声,更热烈了。「黑煞神」来至黑马前,肩头一晃,飞身上马,只压得黑马连连后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怒嘶。群英看了这等声势,不少人变颜变色,纷纷又同江天涛这面望来。   江天涛见点苍派黑煞神已经上马,即对小李广道:“「缬兄先迎第一战,切忌力拚。”      小李广恭声应是,即在堡丁手中接过花马,飞身踪落鞍上,两腿一催马腹,花马一声长嘶,放蹄向栋场边驰去。群豪见小李广,坐骑花马,一身银装,虎眉朗目,圆脸白胖,手提一根亮银红缨枪,威风凛凛,宛如唐朝的罗成小将,不由掀起一片彩声。小李广见群豪为他喝彩,精神不由一振,来至场边,急拨坐马,丝缰向鞍头上一挂,倒提银枪,蓄势以待。      数十丈外的「黑煞神」立即飞眉瞪眼,放开洪钟似的嗓音,大声道:“「九宫堡」的小李广,可曾准备好了?”      小李广虎眉一轩,怒目朗声喝道:“在下既已就位,何必明知故问,放马过来。”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双锤一碰,暴喝一声,两腿一挟马腹,放马直奔场中。小李广催马瑞枪,虎目注定如飞奔来的黑煞神,纵马迎去。这时,满谷群讷,突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集场中,除了两匹剑马急如骤雨的奔驰蹄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恰在场的中央,两马同时到达。「黑煞神」杨大愣,左手铁锤,虚空一挥,右手铁锤,「五岳盖顶」,大喝一声,猛力砸去,声势骇人,猛不可当。「小李广」钟情深知当头一锤的厉害,一声大喝,双膝拨马,扭身挺枪,一式「力挑滑车」,枪尖趁铁锤下击之势,轻巧的一拨,立即溅起数点火花。   黑煞神的铁锤被小李广一拨,马上身形立即摇摆不定,险些跌落下马。黑煞神心中一惊,急定身形,大喝一声,左锤反臂横扫,挟着一阵劲风,猛向擦马驰过的小李广扫去,声势相当惊人。小李广没想到黑煞神变招如此快速,仓催鲣无法回枪,只得运足功力,猛以枪尾,力顶铁锤。铮然一声金铁交鸣,应声溅起数点火星。   小李广闷哼一声,身形摇动,双臂酸麻,眼冒金星,由于用力坐马,花马立即发出一声震耳怒嘶。群豪一见,又是一片惊啊,与点苍派有渊源的人物,立即发出一阵欢呼。「小李广」钟清一听,顿时大怒,急定身形,拨马而回,振腕挺枪,猛向回马冲来的「黑煞神」刺去。「黑煞神」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双锤飞舞,怒叫连声,左锤蓄势迎枪,右锤伺机出击,声势尤为吓人。   小李广虽然大怒,但仍牢记江天涛和金剑英的叮嘱,切忌力拚,这时见黑煞神来势凶猛,愈加不敢冒险。于是心念一动,一俟黑煞神奔至近前,大喝一声,双膝急拨坐马,手中长枪,振腕一抖,立即颤出三朵樱花,分刺黑煞神的上中下。黑煞神不知是计,一声怪嵲,双锤齐下。   就在黑煞神双锤齐下的同时,小李广已纵马到了黑煞神的右后方,大喝一声,抡枪如雷,挟着一阵风啸,猛砸黑煞神的后腰。黑煞神双锤击空,心知不妙,暴喝一声,右锤旋飞护腰但是,已经迟了。只听蓬的一声,小李广的亮银枪杆打个正着。   「黑煞神」一声闷哼,身形摇晃,险些落马坠地,所幸他皮坚肉厚,转身将双锤挥出。但他的双锤尚末用老,小李广的枪尖已到了他的胁腰,嗤的一声裂帛轻响,由前胁至前腰的黑衣,已被小李广的枪尖挑开了。群豪一见,轰然一声,疯狂叫好。小李广一枪刺中,纵马驰出圈外。黑煞神低头一看,只气得猛力撞锤,火星直冒,裂着创痨,哇哇直叫。   就在这时,面色苍白的魏季高,突然朗声高呼:“六师弟请回来。”      小李广驰至江天涛面前,飞身下马,立即惭愧的躬身道:“备绨险些失手,如今幸不辱命。”      江天涛谦和的笑着说:“「缬兄回马一枪,实在精彩,不愧人称「小李广」弟由衷佩服。”      小李广抱拳躬身,连连恭声道:“备绨不敢,少堡主过奖了。”      话声甫落,西场边已传来一声震耳大喝:“九宫堡下一场的是那一个?”      江天涛三人闻言一看,只见袒胸露臂,肩阔腰肥的「飞锤霸」,手中提着飞索蒺藜锤,早已坐在场边马上了。邓丽珠一见,顿时大怒,娇哼一声,飞身上马,一拨马头,迳向「飞锤霸」冲。「飞锤霸」一见,卵眼一瞪,仰天一个哈哈,纵马迎来。   邓丽珠乘的红马,乃是万一选一的宝驹,放蹄飞驰,快如雷奔,宛如一朵红云,眨眼已到了如飞奔来的「飞锤霸」马前。「飞锤霸」没想到邓丽珠的红马如此奇快,心中一惊,急抡飞锤,大喝一声,飞击而出。但就在他松手滑索的同时,红影一闪,两眼一花,一阵劲风过处,如鼓的肚皮上,已被邓丽珠的弓背来了一击。   「飞锤霸」一声惊嘄,面色大变,急忙振臂收锤。邓丽珠一心想出足风头,扬名天下,因而并不想出手一弓就将「飞锤霸」卜蛷功打落马下。这时,飞马一过,急忙转身,朱弓一扬,疾演「回头望月」,弓弦声响,一点银光,快如电闪,直奔飞锤霸光可鉴人的秃脑袋 溉的一声轻响,暴起一声怪叫,嗡的一声,扁形银弹,擦过「飞锤霸」的头皮,直飞半空。   疯狂欢呼的群豪一见,立即变成哈哈大笑,不少人高声大喊:“好弓法。”      “硬是要得。”      回马转身的飞锤霸,面色苍白,冷汗油油,左手急忙去摸秃头,发现头皮虽然又麻又辣,但却没有破皮流血,愈加怒不可遏。于是,怪嗥一声,抡锤催马,迳向拨马驰回的邓丽珠冲去。邓丽珠樱唇绽笑,柳眉微剔,娇靥上充满了顽皮,左手提弓,右手捏弹,正面向飞锤霸迎来。   江天涛和金剑英等人,见邓丽珠正面迎敌,犯了大忌,不由暗暗焦急。岂知,邓丽珠毫不介意,一俟奔至七丈距离,立即举弓搭弹,嗡然一声,三点寒星,直奔飞锤霸的左右耳门和天灵。飞锤霸神情如狂,怒目圆睁,恨不得一锤将邓丽珠击落马下。   这时见三点寒星迎面奔来,只得倒身仰面,贴向后鞍,三点寒星,掠面飞过,惊险万分。急忙直身再看,马前已没有了邓丽珠的马影。飞锤霸心知不妙,对方的红马太快了。心念间,仓促拨马,急忙转身,两点寒星已到了奔马的左右膝骨前 溉叭两响,坐马踉跄,一声怒嘶,猛的栽向地上。飞锤霸怒喝一声,挺身跃起,再看红马上的邓丽珠,早已奔出场外,只得恨恨的拉着拐马,走向西场边。   「白亮鞭」魏季高,只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微抖,怨毒的看了江天涛一眼,毅然接过马匹,飞身纵上马鞍。      这时,邓丽珠已到了江天涛身前,翻身下马,立即笑着道:“涛哥哥,快去罢,白亮鞭魏季高已经上马了。”      江天涛本来想赞美邓丽珠几句,但看到点苍掌门魏季高已高坐马上等他了,只得由堡丁手中接过小青,认镫上马,迳向东边驰去。到达东场边,发现数十丈外的魏季高己撤出了亮银鞭,同时,发现魏季高,一脸杀气,充满了怨毒。于是,横肘撤健,呛啷一声,寒光一闪,彩华大盛,只见一片瑰丽寒芒,看不出剑身剑锋。   丽星剑一出鞘,对面数十丈外的魏季高,立即大喝一声,飞马冲来。江天涛一手仗健,一手控缰,丝缰轻轻一抖,小青昂首一声怒嘶,放开四蹄,急如奔电,身形宛如一缕青烟,直向飞驰来的魏季高冲去。群豪一见,俱都愣了,像小青如此威猛神骏,快如奔电的马,确实蛇鳆。   「白亮鞭」魏季高,一见快如轻烟的小青,不由大吃一惊,情不由己的舞动亮银鞭,连声大喝。江天涛旨在迫使对方知难而退,同时,兼有震赫其他门派之意,一俟魏季高冲至七八丈附近,大喝一声,小青腾空而起,直向魏季高的头上飞去。   魏季高一见,大惊失色,心中一慌,本能的低头伏鞍小青一声雷鸣,挟着狂飙般的劲风,迳由魏季高的背上,凌空飞过群豪一见,轰然一声,脱口暴起一声惊涛骇浪,直冲霄汉的震山烈彩。江天涛一俟小青落地,前冲数步,急勒马缰,小青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连两个旋身,拨马向魏季高追去。   小青昂首竖鬃,翘尾如帚,声声怒嘶,快如电掣群豪一见,呐焊琥威,形如疯狂,久久不歇。魏季高躬身伏在马鞍上,心中又惊又急,又慌又怒,直到江天涛腾马飞过,才想起大喝一声,抡鞭向空中打去。一鞭击空,又羞又怒,忿然一拨坐马,准备全力一拚。但马首尚未转回,一片玫丽彩华,挟着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已到了面前。   魏季高顿时大吃一惊,知道江天涛已飞马而回,慌急间,大喝一声,抡鞭盲目打去铮然一声金铁交鸣,立时溅起无数火星,魏季高气血浮动,右臂酸麻,身形一连几个摇晃,险些栽落马下。魏季高面色苍白,汗下如雨,虽然知道江天涛已纵马飞驰过来,但他的两眼中,仍旋转着金星和彩华。他左手控制着惊急乱转的坐马,右臂半弯,亮银鞭无力的横搭在鞍头上,神色惶急的去找江天涛。   当他发现江天涛,横剑勒马,就停在三丈以外时候,不由飞眉瞪眼,厉声道:“仗着马快,胜之不武,在下心中着实不服。”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魏掌门即然如此说,在下极愿在马下再陪阁下走几招。”      魏季高业已心惊胆裂,那还有心再下马交手,因而,故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本派选的是马战,岂肯出尔反尔,自招天下闲言,不过,下届大会,在下仍要向阁下挑战。”      江天涛再度朗声一笑道:“魏掌门,错过今天,恐怕再没有挑战的机会了。”      魏季高怎能听不出江天涛的话意,等到下届大会,他必须由第三等第三级开始挑战,连败三等的雪山、邛峡、和二等的崆峒、峨嵋、以及崑仑、长白等派,才有资格向九宫堡挑战。试问,半日时间,要想连败六派掌门宗师,谈何容易,即使每届通过一关,还要苦等三十五年才能再向江天涛挑战。   心念至此,满面通红,不由恨恨的沉声道:“你道在下不敢去九宫堡?”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一连傲然哈哈大笑,道:“魏掌门请放心,在下随时候教。”      魏季高再度一声怒哼,拨转马头,悻悻走去。就在他催马的同时,北面彩棚间,突然暴起一声震耳浑浊的大喝道:“姓魏的掌门人你慢走,还有俺大洪山主张石头。”      江天涛听得剑眉一蹙,循声一看,只见挺着如鼓大肚皮的张石头,正一面向着魏季高招手,一面向着正中的通道走。「白亮鞭」魏季高一听,只得停下马来,根据大会的规定,大洪山主虽然相差三等十数级,但因为他是新龙首,有权向大会要求晋级 缸亮鞭虽然败给了江天涛,却没把大洪山主张石头看在眼内,而且,还正要以击败张石头,争回一些失去的面子。      只见张石头,立在通道中央,仰面向着数十级以上的「元台大师」一抱拳,大声嚷着道:“少林派的老和尚大师听着,俺张石头本来不愿争名夺利,也没想到要求挑战晋级,可是俺师妹却说俺没出息,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向你要谴鸺许俺晋级。”如此一来,不少人哈哈笑了,虽然很多人想知道他的师妹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但苦于距离远,无法发问。   元台大师早已由椅上立起来,知道张石头是个浑人,对他的组言粗语,毫不在意,首先合什还礼,接着朗声问:“张山主可是要向点苍派挑战?”      张石头点点头,同时一指邛峡派的彩棚继续说:“还有那个姓单于的。”话一出口,群豪中不少人愣了,没想到这个大洪山主竟然有如此大的雄心和豪气。      元台大师听了寿眉一蹙,担忧的说:“张山主连战两派掌门宗师,可有这份把握?”      张石头毫不迟疑的大声道:“俺张石头当然有这份能力,不然岂不丢俺师父的人。”      元台大师听了张石头的傻言傻语,懒得问谁是张石头的师父,为了尊俺张石头是龙首,加之他又合乎大会的规定,只得微微颔首道:“张山主是选拳掌抑或是兵器?”      张石头毫不在意的沉声道:“随他们两人的便,车战、马战、陆战,俺张石头都能干。”      群豪一听,笑声更响亮了,因为大家已开始怀疑张石头可能是个疯子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张石头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挺身挑战。元台大师虽然心中不悦,但表面上依然一派慈祥,他特地举目看了一眼将要西下的大阳,迟疑的道:“现在时间无多,恐怕无暇再连战六场了?”      张石头一挥手,索性道:“这没关系,挑战晋级,反正决定在掌门人一战,俺先战姓魏的,接着再战那个单于田……”群豪一听,更是哈哈大笑,听他口气之大,击败点苍掌门「白亮鞭」,似乎是毫无问题的事。邛峡派的「落英剑客」和点苍派的「白亮鞭」,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浑身打颤。   元台大师寿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道:“如此张山主岂不太辛苦了?”      张石头嘿嘿一笑,一晃大脑袋,傲然沉声道:“不瞒你老和尚说,九宫堡的江天涛是俺师妹的爱婿,俺张石头是他的师兄大舅子,俺把他打败了,怕俺师妹生气,否则,俺张石头还真不放过他哩。”群豪一听,哄然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被笑声淹没了。   「三钗帮」的彩棚下,更是莺莺燕语,挟杂着豪放大笑,无数道闪辉目光,一齐射向场中马上的江天涛。江天涛见张石头,口没遮拦,不懂规矩,看样子连少林派的元台大师也没放在眼里,不由感慨的摇摇头。群豪欢笑声中,议论纷纷,尤其看到场中江天涛无可奈何的神情,更是纷纷揣测谁是九宫堡的「少夫人」。   由于外间传说,三钗帮的萧湘珍,早已大腹便便,珠胎暗结,因而,大家一致认定张石头的师妹是彩虹龙女。就在这时,九宫堡的彩棚下,红影一闪,朱彩蝶已向邓丽珠夺过朱漆弹弓和一粒银弹,一声娇叱,举弓扣弹,嗡然一声弦响,一道寒光银线,直奔张石头的大脑袋。   群豪一见,一阵哗然,不少人脱口呐喊,顿时大乱。元台大师和各派彩棚下的掌门和高手,也都不由一愣。朱彩蝶这一弹射得还真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扁形银弹,不偏不差,恰好打在张石头的头顶上,嗡的一声,银弹直跳半空。群豪一见,一片啊声,俱都愣了。   张石头摸摸脑袋,裂着创痨,一指朱彩蝶,望着元台大师,委屈的正色道:“老和尚你看,俺只是说说她的爱婿江天涛,还没有敢说挑战「九宫堡」,俺师妹她就不依了。”      群豪一听,不少人面色立变,任何人没想到张石头的授业恩师,竟是梵净山的「金狒盲尼」,师妹竟是朱彩蝶 根据刚才那一扁银弹,这家伙显然练有一身横练功夫,否则,也是一颗铁脑袋。继而想到「九宫堡」的少夫人竟是剑术精绝,轻功骇人的朱彩蝶,再加上外间传说的彩虹龙女,九宫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之高,也就可想而知了。   雪丹凤和汪燕玲都笑了,汪燕玲悄悄地对朱彩蝶道:“蝶妹妹,你放心,你的位子跑都跑不掉。”      朱彩蝶闻言,顿时羞红了脸,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怎么也逃不脱的,因为有「九宫堡」正室少夫人的承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由得心花怒放,瞟了江天涛一眼。   等候在场中,早已有些不耐的「白亮鞭」魏季高,和只气得浑身发抖的「落英剑客」单于田,这时也都愣了。元台大师看了一眼,宝里宝气的张石头,又看了一眼刁蛮难惹的朱彩蝶,即向立身棚外的胖大和尚挥了挥手。   胖大和尚面向群豪,立即朗声宣布道:“「珙位,大洪山新任山主张石头,要求一人独战点苍,邛峡两派掌门人,张山主的尊师,也是梵净山的「无忧洞主」金狒盲尼老前辈。”   宣布完毕,群豪没有欢呼,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喧哗之声,嗡嗡震耳,似是都在谈论白亮鞭和落英剑客两人,能否获胜。当然,根据朱彩蝶方才的卓越表现,大都看好张石头。这时,张石头已到了谷底,先向江天涛挥了挥手,点了点头,迳自走向场中。江天涛不便冉在场中停留,将小青交给堡丁,也迳自走回彩棚。      「白亮鞭」魏季高,见张石头徒手末带兵刃,早已翻腕收鞭,飞身纵下马来。张石头来至「白亮鞭」魏季高身前七步处,停身立好,挺着如鼓肚皮,翻眼裂嘴的沉声道:“魏掌门,时间已经不多了,俺还有一场要斗落英剑客呢。”   白亮鞭见张石头立身如此近,心中已经不悦,这时听他的口气,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张山主欺人大甚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左掌迎空一挥,右拳「五雷贯顶」,挟着虎虎劲风,猛向张石头的大头擂去。   张石头嘿嘿一笑,翻白着大眼,动也不动,一俟魏季高的当头拳擂到,正待出手去托,对方的招式突然变了。「白亮鞭」魏季高的拳掌均是虚招,因为他断定张石头的头,必然坚逾钢铁,是以拳至近前,突然一声大喝,招式立变当头擂下的拳突然一晃,迎空虚挥的左掌,立变「黑虎偷心」,呼的一声,由掌变拳,猛捣张石头的大肚皮。   张石头腹大如鼓,腿短脚粗,这等快如雷奔的闪电一击,自是无法躲避。只听蓬的一声闷响,铁拳如击败革,魏季高一声嗥叫,飞身暴退八尺,张石头闷哼一声,接着哈哈笑了。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片机叹和惊啊。   张石头定睛一看,发现「白亮鞭」魏季高,面色苍白,蹙眉苦脸,右手紧紧握着左腕直滴冷汗。于是,嘿嘿一笑,道:“姓魏的,你应该擂俺的头,不该捣俺的肚皮,如今,你阁下只好委曲去坐俺的那张银灰椅了。”   魏季高一听,又惊又怒,顿时忘了手痛,大喝一声,飞身前扑,挥舞着双拳,势如猛虎,劈头盖脸,迳向张石头打下,形如疯狂,猛不可当。张石头一声冷哼,道:“姓魏的,俺真佩服你这份骨气……”   话末说完,魏季高已到了近前,张石头的胸前两肩,首先挨了几拳。张石头毫不在乎,嘿嘿一笑,两臂一翻,立即扣住「白亮鞭」魏季高的左右手腕,大喝一声:“倒下吧。”   大喝声中,运足功力,双臂奋力一抖,立即将魏季高的修伟身体提起,右腿趁势一挠,顺势向地上摔去蓬的一响,闷哼一声,魏季高立即跌了一个大元宝。满谷英豪一看,立即掀起一片惊呼、慨叹和哄笑。      张石头看也不看地上的魏季高一眼,抬头一看,发现邛峡派的「落英剑客」单于田,正飞身奔下阶来。于是,哈哈一笑,急忙招手道:“你来得正好,现在该你了。”   「落英剑客」单于田,连番受挫,早已难抑怒火,这时再经张石头指名挑战,愈加怒不可遏。因为,挑战九宫堡,晋级不但失败,而且,既有的宝座,如今也不保了。是以,一到张石头身前,一言不发,飞身前扑,左掌一晃,右手倏伸中食二指,迳向张石头的两眼挖去,快如闪电,一闪已至。   张石头一见,顿时大怒,身形一蹲,疾演「李王托天」,闪电扣住单于田的右腕,紧接着,厉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右掌已托住单于田的小腹,顺势对方飞扑之势,猛力举起,迳向数丈以外掼去。   人人都以为张石头又笨又傻,没想到他这两手表演的竟是如此神速,乾净俐落,因而,满谷英豪,脱口一声如雷烈彩,历久不绝。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一声暴喝,由地上爬起来的魏季高,飞身前扑,奋力接住身形横飞的落英剑客。张石头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迳向高阶前走去。   「元台大师」感慨的摇了摇头,黯然看了一眼已经沉入西山的红日,即向胖大和尚挥了个手势。这位领袖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也不禁暗自忧急,少林派的这把首席金红大柯宝座,明天是否保得住。胖大和尚朗声宣布了挑战结果,满谷群豪,再度掀起一阵如雷欢呼,各派掌门和高手,也纷纷离棚退位。   江天涛率领着汪燕玲、雪丹凤、邓丽珠、朱彩蝶、马云山等人,在群豪热烈欢呼声中离开彩棚。由于是散会,顾虑周到的陈振铎,早已将马匹拉至彩棚后的岭巅上。江天涛礼貌的和元台大师、红尘道长,以及金、银、玉,三钗打过招呼,立即上马,沿着盆谷岭巅,迳向正南绕去。   这时,暮色渐浓,谷底的较技场上,已经苍茫昏暗。点苍派的所有高手围着魏季高,邛峡派的所有门人老道团团围着单于田,他们似乎正在伤感的检讨,今天不该向「九宫堡」挑战,尤不该在前面横岭下争先抢道。   江天涛端坐在马鞍上,不疾不徐的前进 根据大会的规定,在大会场上,严禁各派与各派之间,对胜者道贺,对败者慰言,原因是怕引起其他门派反感,和失败门派难堪。到达营地,山野已经完全黑暗,小绿谷中,灯火通明,留在营地的数十堡丁,纷纷举着灯笼火把,高呼欢迎大胜回营的少堡主。进入议事大帐蓬,酒筵早已齐备,众人立即入座,同时举杯,纷纷向江天涛敬酒祝贺。江天涛谦让推辞,众人同乾一杯。   邓正桐饮罢了杯中酒,首先愉快的道:“明天午时是老龙首挑战晋级,只有峨嵋派的六个老秃驴有资格了……”   邓正桐一听,立即懊恼的道:“果真如此,我秃头连活动老骨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赛扁鹊」谢感恩也风趣的望着邓正桐,道:“峨嵋大老果真被赫住了,我「赛扁鹊」也无用武之地了。”   邓正桐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赛扁鹊幽默的一耸肩道:“因为我药箱里还为你准备了一贴狗皮膏药呀。”话一出口,全席暴起一阵愉快大笑。   邓正桐一瞪眼,忍笑怒声道:“去你的蛋,我秃头身上俱是龙骨虎毛,谁贴你的狗皮膏药。”如此一驳,愉快的笑声更响亮了,尤其雪丹凤、汪燕玲、朱彩蝶和邓丽珠,更是笑得娇躯直颤,目泛泪花。   江天涛虽然也陪着笑,但他心里却感慨的摇了摇头,这些游戏风尘的老江湖,无牵无挂;怎会想到人间忧愁。吃过饭,江天涛觉得心情不错,道:“我想到外面走走。”   汪燕玲和雪丹凤相视一笑,冲朱彩蝶和邓丽珠道:“蝶妹妹、珠妹妹,你们陪他去吧。”      朱彩蝶和邓丽珠闻言脸微红,点点头道:“涛哥哥,我们陪你去。”   马云山道:“少堡主宜早去早回,明日才是大会的正期。”      江天涛点了点头,三人出门,只见灯光点点,人影幢幢,有的在树下饮酒,有的正在架设帐蓬,尽是参观龙首大会的各路英雄。再向第三座峰角下一看,灯火点点,有如繁星,漫延伸去,一望无际。      漫步来到树林中,江天涛一直默默无语,朱彩蝶、邓丽珠自然也就没有说话。这时候,邓丽珠实在忍不住道:“涛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高兴和我们一起出来?”      朱彩蝶也噘嘴道:“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回去让雪姐姐和玲姐姐来陪你吧。”      江天涛转头一看两人醋意决然的样子,不由笑了。邓丽珠道:“你笑什么?”      江天涛哈哈一笑:“我笑你们两个真是一对醋坛子。”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顿时羞得脸绯红,螓首低垂,江天涛看得心中一动,少女的羞态是最美的,更何况是两个绝色少女。江天涛心中一荡,双手一伸,就将邓丽珠和朱彩蝶搂在怀中。邓丽珠和朱彩蝶骤然一惊,同时「嘤咛」一声,倒入江天涛的怀里。      江天涛低头注视着怀中的二女,邓丽珠和朱彩蝶都羞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江天涛忍不住赞道:“你们两个真美!”      “真的吗?”邓丽珠、朱彩蝶娇羞地抬起了头。      「啧」、「啧」两声,江天涛分别在二女脸上亲吻了一下,道:“当然真的。”      邓丽珠仿佛受了江天涛一吻的鼓舞,踮起脚回亲了江天涛一下,朱彩蝶自然不甘示弱,也回亲了江天涛一下。江天涛被两个娇娃逗得浑身痒痒的,忍不住两手一紧,将二女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头一低,吻住了朱彩蝶的樱唇-…,半晌,江天涛才将嘴移开,朱彩蝶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江天涛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头一低,吻住了紧闭美眸、螓首扬起、樱唇嘟起的邓丽珠,又是一番「口水之交」……      好不容易,两人的嘴唇终于拉开了距离,邓丽珠伏在江天涛的胸前,气喘吁吁。好久才缓过气来,娇声道:“涛哥哥,你好坏,刚才人家差点窒息……”      江天涛笑道:“感觉舒服么?”      朱彩蝶娇羞地道:“嗯,涛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们了。”      邓丽珠也道:“是啊,涛哥哥,你把我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们要跟着你。”      江天涛哈哈一笑道:“如此如花美眷,我才舍不得让给别人呢!”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同时喜道:“真的,你要我们了?”      江天涛在二女脸上亲了一下道:“当然,现在别人休想从我这里抢走你们。不过,你们以后也不要再随便乱吃醋,太任性了,知道吗?”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娇羞地道:“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邓丽珠问道:“那为什么,你以前对我们是爱理不理的,害得人家心慌慌的?”      朱彩蝶跟着道:“是啊,要不然人家才不会乱吃醋呢!”      江天涛道:“我以前有个问题一直没想通,总觉得多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但最近我想通了,只要你们和睦相处,我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你们姐妹之间要相亲相爱,和睦相处,这点我非常担心。”      朱彩蝶道:“涛哥哥,以前是我不好,不该任性、乱吃醋,今后一定不会了,我一定会听你和各位姐姐的话,不惹你生气。”      邓丽珠自然不甘落后,闻言也道:“是啊,涛哥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改进的。”      江天涛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哥哥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的,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深情。”      “涛哥哥,我们相信。”二女异口同声地说道,开心之余,主动送上香唇任由江天涛品尝……      三人偎依许久,江天涛道:“咱们到处走走吧。”朱彩蝶、邓丽珠点点头。   三人向就近的几处人群走去,群豪都在忙着饮酒进食,欢声阔谈,极少走动,所以深入人群之间,依然末被发现。但是,那些低级谈笑,和夸大渲染,以及无稽的谣言,却令朱彩蝶和邓丽珠两人听得娇靥通红,极不自在。   左边云松下的几个饮酒壮汉,其中一人,粗犷的道:“奶奶的,有没有艳福,这也得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份德行,譬如人家江少堡主,天生下来就有那个命。”   另一个人笑着问:“张大炮,你怎的知道江少堡主的命好?”说着,拿起酒葫芦为张大炮加了半碗酒。   张大炮急忙用食指敲了敲碗沿,同时得意的道:“这还用说吗,像「三钗帮」的总督察「彩虹龙女」,那等艳绝群芳的美人都和他睡了,老兄,你说他的命好不好?”   一阵哈哈大笑,其中一人,笑着警告说:“张大炮,我劝你还是小声点的好,这要是让三钗帮的眼线听见回去报了告,「彩虹龙女」一怒之下找来了,大炮兄,我看你这个吃饭的家伙恐怕就难保了。”那人说着,还举手指了指张大炮的脑袋。   张大炮似是吓了一跳,机警的看了左右一眼,哼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怕什么,她来了更好,我正要量量她腹便便的腰呢……”话虽然说的硬,也不由得胆怯的压低了声音。   江天涛听得剑眉紧蹙,朱彩蝶和邓丽珠听得娇靥绯红,虽然三人听得都微泛怒火,却没有一人吭。再听远处的几组武林豪客的谈话,更令朱彩蝶和邓丽珠脸红。      只听一个粗犷的嗓音,反驳似的问:“老兄,你认为「飞蛟」邓正桐的标致女儿是什么人,告诉你,也是九宫堡末来的少夫人……”   邓丽珠听得芳心一震,娇靥通红,情不由己的觑目去看涛哥哥,她发现江天涛和朱彩蝶,正向那人望去,芳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蜜意。心念间,又听另一个人,十分羡慕的沉声道:“唉,江少堡主一箭串三雕,这等齐天艳浮,真是令人羡煞。”   朱彩蝶和邓丽珠听到「一箭串三雕」五个字,简直羞得抬不起头来,她俩人不知涛哥哥听了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滋味。依然是那个粗犷的声音,神气的道:“老兄,莫说他一箭三雕,就是串八雕九雕也不是关系。”   一个沙哑的声音,立即反驳道:“这怎么可以,俗语说:“「一个家里安不下两房妻」。”   又是那个粗犷的声音,抢着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江少堡主家里有九个堡,一个堡里放一个娇妻,今天陪这个娇妻,明天陪那个娇妻……”   话末说完,那个沙哑声音的人,立即不以为的说:“老兄,别替江少堡主想的那么如意,他不是铜浇铁铸的……”一阵哈哈笑声中,随风飘来一阵酒香。   朱彩蝶和邓丽珠听了那人的豪语,芳心不由同时一动,她两人不知涛哥哥是不是真要娶九房妻,按着那人的说法分配在九堡里。心念至此,两人四道目光,向那粗人望去。只见一个浓眉铃眼,落腮飞胡子的袒胸大汉,正端起一碗酒猛饮,根据他豪放的笑声,想必就是那个说话粗犷的人。其余几人,衣着不一,年龄不等,一望之下,俱是久跑江湖的莽夫。   就在朱彩蝶和邓丽珠抬目观看之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涛弟弟,涛弟弟。”   江天涛闻言回头一看,星目倏然一亮,立即满面堆笑的迎了过去。朱彩蝶和邓丽珠听那声惊喜娇呼,芳心不由同时一震,急忙循着江天涛迎去的方向一看,两人顿时愣了。只见娇呼「涛弟弟」的,竟是一个冰肌玉骨,年约二十二岁,一身湖水绿云裳的绝色少女。   绿衣少女,秀发如云,蛾眉凤目,琼鼻樱唇,纤纤的娇躯,仪态不但韵雅,姿丽尤为清逸,乍然看来,几疑是官宦巨绅府上的千金。这时,绿衣少女,正樱唇绽笑,娇靥生辉,闪动着一双秋水凤目,宛如凌波仙子,飘然向江天涛迎来。明眼人一望便知,这位绿裳少女的轻功,已有了不俗的造诣。   邓丽珠看罢,走到朱彩蝶身前,惊疑的悄声问:“蝶妹妹不认识她?”   朱彩蝶低声道:“谁认识她这迷人精?”   邓丽珠一听,回头再看看,只见神情兴奋,朗目闪辉的江天涛,已到了明艳的绿衣少女身前。只见江天涛首先拱手一揖,兴奋的笑声问:“萍姊姊,是一人来此吗?”   邓丽珠一听,杏目倏然一亮,不由脱口悄声道:“我知道了,她可能就是皇甫姑娘对我们谈过的那个名歌女冷萍啊。”   朱彩蝶嗯了一声,发现娟秀清丽的冷萍,正向江天涛裣衽还礼,同时妩媚的笑着道:“还有小曼和林婆婆她们。”   江天涛立即兴奋的问:“她们在那里?”   冷萍见江天涛神情愉快,芳心也极高兴,娇躯一转,举手指着七八丈外的一座绿绒帐篷,愉快的道:“她们都在帐篷内。”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那座两进的大绿帐篷内,灯光明亮,人影闪动,似是不止小曼和林婆婆两人。他举目看了一眼,接着不解的问:“姊姊怎的发现小弟?”   冷萍末待江天涛话完,立即笑着道:“是我先看到朱姑娘和邓姑娘,才发现你也在。”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指了指朱彩蝶和邓丽珠。   江天涛一听,想起还有朱邓二女,于是,笑对冷萍愉快的说:“来,让小弟为姊姊介绍珠妺和蝶妹与姊姊认识。”   冷萍时听说涛弟弟要为她介绍,立即愉快的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于是,两人急步向朱彩蝶和邓丽珠身前走来。   邓丽珠、朱彩蝶展笑向前迎去,江天涛一俟朱邓二女来至近前,首先停身,肃手一指冷萍,愉快的介绍道:“这位就是鄂东桃林山的冷萍姊姊?”   朱彩蝶和邓丽珠齐声愉快的笑着道:“萍姊姊你好。”   冷萍谦和的颔首,也趁机亲热,因而笑着道:“蝶妹,珠妹好。”   江天涛剑眉一蹙,含笑不解的问:“萍姊姊怎知珠妹和蝶妹的名字?”   冷萍高雅的一笑,道:“涛弟弟是绝顶聪明的人,却问出这等最糊涂的话来。”如此一说,不但江天涛一愣,就是朱彩蝶、邓丽珠也感到十分迷惑。   冷萍一笑,纤手一指远近成组群豪侠笑道:“不但姊姊知道珠妹,蝶妹的芳名,就是来自各路的英雄豪杰,哪个不知道两位妹妹的师承来历和未来的归宿。”   江天涛和朱邓二女一听「归宿」两字,三人的脸俱都红了,顿时无言答对,但朱彩蝶、邓丽珠的心里可是甜滋滋的。冷萍一看,急忙转变话题道:“涛弟弟和两位妹妹,可有时间到我帐蓬里去谈谈?”      江天涛含笑点点头道:“好啊!”      冷萍笑着道:“涛弟弟和两位妹妹,请随我来。”说罢转身,当先向七八丈外的高大绿绒帐蓬走去。   本书模板由“云中孤雁”提供 本书由“亲宝宝”免费制作; 更多精彩e书尽在:www.rbook.com   第三十五章 龙女解危     江天涛和朱彩蝶、邓丽珠三人,跟在冷萍身后,四人匆匆前进,距离帐蓬尚有三丈,便听到一个探首外看的侍女,大声嚷着道:“小姐回来了。”如此一嚷,帐蓬内立即奔出七八个人影来。   当前一人,正是活泼可爱的俏丽小侍女小曼,小曼一见跟在冷萍后的江天涛,顿时愣了。紧接着,澄澈的大眼睛突然一亮,转身惊喜的嚷着道:“喂,林婆婆快来,你看是谁来了。”      话声甫落,帐蓬深处立即传来林婆婆的不耐烦声音:“哎呀,你这小狐狸精,总爱大惊小怪的,嚷个什么劲儿……”      说话之间,江天涛等人已到了帐蓬前,而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一身蓝布衣裤的林婆婆,也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出来。林婆婆定睛看,见是江天涛,目光不由精芒一亮,立即笑呵呵的嚷着道:“哎呀,我老婆子以为是谁,惹得那小狐狸大惊小怪的,原来是我们家的大贵人……”      江天涛知道林婆婆的个性,因而毫不在意的笑着问:“林婆婆,你好?”      林婆婆立即笑呵呵的连连点头,嚷着道:“好好好,托您的浮,快进来,快进来。”说话之间,已进了帐蓬。林婆婆只顾招呼江天涛,这时突然发现身后尚有邓丽珠和朱彩蝶,老眼一亮,接着又惊喜的嚷着道:“哎呀,还有两位少夫人,这真是什么风吹来这么多大贵人?”   朱彩蝶、邓丽珠听林婆婆又公然尊称她们「少夫人」,芳心高兴,立即向林婆婆愉快的笑一笑。这时,众人已进入内帐。由于是野营在外,帐内除了一桌四椅,一张软床和一柄系着绿丝剑穗的宝剑外,再没有什么了冷萍肃容请坐,小曼早已将左边的一张椅子,移到宾位来。   江天涛、朱彩蝶、邓丽珠三人坐在宾位上,冷萍一人坐在主位上。林婆婆早已指挥着小馨等人送来了香茗和美点。七八个鲜衣小侍女,个个闪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俱都不停的偷偷打量朱彩蝶和邓丽珠。由于朱彩蝶称呼邓丽珠姊姊,自动坐在宾位第三张椅上,因而,更惹得一群小侍女们特别向邓丽珠注意。因为,她们听了林婆婆的称呼,俱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位「少夫人」。   冷萍一俟茶点奉毕,即向一群侍女挥了一个「回避」手势。林婆婆一见,立即愉快的补充了一句:“去,都出去,放下帐帘听招呼。”七八个小侍女,在小馨的率领下,放下内帐门帘,悄悄的退出去,帐内只留下小曼和林婆婆立在一侧伺候着。      冷萍首先对江天涛三人道:“我是今天刚到了,「九宫堡」的情形如何?”      邓丽珠笑着道:“这就由我来告诉萍姊姊吧。”当下将今天的情形活龙活现地描叙了一番,逗得冷萍、林婆婆和小曼都笑了。      江天涛看邓丽珠讲完了,笑着道:“珠妹,你这张嘴还真厉害,给你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此一说,众人都笑了。      林婆婆笑着道:“真是恭喜少堡主,今天旗开得胜。希望明天少堡主也能像今天一样……”      话末说完,专爱和林婆婆作对的小曼,轻哼一声,讽嘲的道:“林婆婆,你最好少讨好少堡主,你再怎么讨好,少堡主也不会赏给你个元宝锭的。”      林婆婆似乎被小曼揭穿了心病,不由气得老脸痛红,立即瞪着小曼,嚷着道:“好哇,你这小狐狸精,专爱在人前揭我的疮疤 告诉你,少堡主高兴赏,我就拿着,不赏,我老婆子也不能伸手向少堡主要。”说此一顿,特地向江天涛正色问:“少堡主,我们家的大贵人,你说是不是啊?”      江天涛急忙忍笑颔首,连声正色道:“是是是,林婆婆你放心,稍时我一定有赏。”      冷萍虽然把江天涛看作自家人,但也不能让林婆婆和小曼过份随便,因而一挥玉手,沉声道:“小曼,林婆婆,你两人也给我出去,谁先再争一句,就先把谁赶回桃林出去。”小曼紧绷着小脸,第一个先走出去,林婆婆特地又谢过了江天涛,才走出帐帘。   冷萍一俟林婆婆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后,立即笑着道:“林婆婆什么都好,就是爱钱,不过,不义之财,她绝对不取的。”      江天涛沉声道:“这正所谓「君子好财,取之有道」,稍时我一定要赏她。”说着,转首向冷萍道:“萍姊姊,你来龙首大会有什么事吗?”      冷萍闻言,突然脸色一暗,面有凄色,黯然道:“我是来报父仇的。”      “啊!”朱彩蝶、邓丽珠二人闻言同时一呆,江天涛是早就知道的了,一看冷萍伤心神色,安慰道:“姐姐放心,只要那老贼这次出现,一定有他好看的。”接着就转移话题道:“萍姊姊,你先别伤心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九宫堡」的马总管他们。”      冷萍点点头,道:“好吧。”说罢,四人同时由椅上立起来,挑帘走向外帐。外帐灯火辉煌,小馨等人都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林婆婆和小曼,紧绷着脸各自坐在一边。林婆婆和小曼等人一见江天涛等人出来,纷纷由椅上立起来。   冷萍一见林婆婆和小曼,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小曼和林婆婆,也让她们跟着去吧。”      江天涛冲老婆婆道:“林婆婆,借您的吉言。”说着随手递了二十两银子给林婆婆。   林婆婆接过银子先揣入怀中,呵呵直笑道:“少堡主太客气了。”      江天涛和朱彩蝶、邓丽珠,觉得林婆婆很会讲话,因而都忍不住哑然笑了。于是,一行六人,出了帐幕,迳奔断崖缺口,继而,展开轻功,沿着来时路径,直奔小绿谷。到达小绿谷,林边担任警卫的堡丁,早已飞奔议事大帐蓬,报告给马云山等人知道。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酒席刚刚撤除,正在商议要不要去接少堡主,这时听说江天涛回来了,急步迎了出来。金剑英等人见和江天涛一同回来的,尚有一位身穿绿衣的美丽少女,都不知是何人。众人一俟江天涛来至近前,纷纷躬身相迎。   江天涛拱手还礼,正待为冷萍介绍,蓦见喝得已有几分醉意的邓正桐,望着林婆婆一瞪眼,猛然一拍秃头,恍然大悟的嚷着道:“不错,不错,老婆婆,你还认得我秃头吗?”      立在冷萍身的林婆婆,两眼一瞪,轻哼一声,得意的笑着道:“你这大鱼不敢吃,小鱼不敢碰的老水鬼,你那顶秃头招牌,就你进了棺材,我老婆子也认得你。”      邓正桐猛的一竖大拇指,有力的沉声道:“好,有你的,不愧我们有一段老关系,不过你老虔婆怎的和少堡主走在了一起,你那位老酒鬼呢?”      邓丽珠见老爹尽在那里套老关系,而影响江天涛为众人介绍冷萍,不由芳心有气,因而嗔声道:“爹,您总爱驴唇不对马嘴的乱说一气。”说着,指了指冷萍,继续道:“这位是鄂东桃林山的张姑娘。”      邓正桐一听,再度一拍秃头,望着冷萍恍然大声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湖北桃林山「金字夺」张维汉张老弟的女儿小华,我说怎的有些面熟呢。”      冷萍一听邓正桐直呼她的乳名,知道是亡父的老友,不由急上两步,裣衽一浮,恭谨的娇声道:“小华叩见邓前辈。”说罢,躬身屈膝就待下跪。   邓正桐哈哈一笑,道:“罢啦,罢啦。”邓丽珠知道老哥哥的脾性,晚辈叩头,一向是受之无愧,因而急上一步,伸臂将冷萍扶住。   江天涛一见,立即谦和的笑着道:“既然邓前辈已将冷萍姊姊的身世说了,晚辈也不再介绍了。”      邓正桐立即愉快的道:“小子,告诉你,小华的哥是湖北有名的大英雄,与我那江老弟的交情一向也不错,你今后要称呼她世姊,见了她爹要叩头呼世伯或前辈。”   江天涛听说冷萍的父亲还是老父的好友,心中也极为高兴,因而连声应了几个是,不由亲切的去看冷萍。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冷萍,微垂着螓首,秀丽的玉颊上,已流满了泪水。   这时,邓正桐也发现了,不由惊异的问:“丫头,你哭什么?”   江天涛知道冷萍必是想起惨死的父亲,因而沉重的道:“大家进帐再谈吧。”如此一说,纷纷颔首,迳向建立在中央的议事大帐篷走去。      进入议事大帐帐,依序落座,江天涛仍坐在最高位上。邓正桐一俟众人落座,立即望着冷萍,关切的问:“丫头,为什么哭,说出来,让这些前辈们听听?”   冷萍见问,反而痛心掩面大哭了。邓正桐一见,再度愣了。江天涛立即将「独眼梭」何老茂杀死冷萍父亲的事,代为说了一遍。   邓正桐一听,不由怒目恨声道:“这老贼当真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金剑英宽言安慰道:“张姑娘想必已经知道「龙首大会」第三天的会程,是排解江湖仇怨和纷争……”   冷萍一面颔首,一面拭泪道:“晚辈知道,只是怕那老贼届时不敢出来。”   金剑英肯定的说:“如果他来了一定会出场,即使他不出来,立在附近的群豪也会把他推出来,俗语说:“「亲仇不共戴天」,谁无父母?岂能让老贼逍遥自在?”   邓丽珠尚不清楚大会的规则,因而不解的问:“假设「独眼梭」左近的人都不认识他呢?”   邓正桐立即望着邓丽珠,沉声说:“你这丫头真没脑筋,你华世姊自然会将何老茂的衣着形貌和他的年龄绰号一起报出来,尤其「独眼梭」何老茂,一支眼睛、兔儿嘴,还怕他飞上天去?”   冷萍接着道:“后天如果何老贼出场狡辩,尚请诸位前辈挺身而出,主持正义……”   马云山等人,纷粉颔首,连声应喏。冷萍感激的继续道:“承蒙诸位前辈见允,晚辈终身感戴。”   众人于是开始谈些其他话题,江天涛看看时间不早了,由椅上立起来,拱手谦和的道:“「珙位前辈,为了应付明日大会,请大家就此归帐休息。”   冷萍一见,立即起身,裣衽一浮,道:“既然如此,姊姊即行告辞。”说话之间,众人纷纷立起。      于是,众人出帐,相随送至疏林以外,直到冷萍、小曼、林婆婆三人,腾身飞上谷后削壁,众人才向江天涛道声晚安,各自回帐安歇。江天涛回到自己的篷帐,解下佩健,倒身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一声直冲霄汉的如雷欢呼,划空传来。江天涛心中一惊,腾身跃下床来,睁眼一看,帐内灯光通明,两个侍女,静悄悄的立在帐门处。两个侍女一见江天涛跃下床来,立即将净面水送了过来。   江天涛见满帐灯光,尚以为心思紊乱正在深夜梦中,这时见侍女送来一盆净面水,不由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问:“现在是何时辰了?”   其中一个侍女,稳静的恭声道:“辰时刚过。”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飞身纵至帐门,挥臂掀开帐帘一看,强烈的阳光,立即射进来。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顿时大怒,甩脱帐帘,闪身而出,正待怨声吆喝,发现「飞蛟」邓正桐,正笑嘻嘻的迎过来。江天涛虽然满腹怒火,但对邓正桐可不敢发脾气,不由焦急的沉声问:“邓前辈,为何不唤醒晚辈?”   飞蛟邓正桐一晃光头,毫不慌急的笑着道:“时间早得很,何必喊你……话声末落,又是一声震天彩声,划空传来。   江天涛不由焦急的问:“大会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邓正桐看了江天涛的焦急神情,反而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今天是老龙首晋级,老龙首挑战先由低级开始,轮到我们还早呢。”   江天涛一听,心知不妙,不由急声问:“假设低级的不挑战呢?”      邓正桐听得心头一震,但他却依然笑着道:“小子你放心,每届大会的第二天,就从来没有一次低级之间不挑战的。”   江天涛再度急声问:“万一这次低级之间不挑战呢?”   邓正桐一听,不由一愣,顿时无言答对。江天涛一看邓正桐这时的神色,不由心急如焚,,急声道:“快拉马来。”说罢转身,急步奔进帐内,匆匆净面漱口,佩剑紧衣束巾,飞身奔出帐。   来至营门前,邓正桐早已骑在马上,小青正拉在一个剑壮堡丁的手中。江天涛见仅邓正桐一人,先是一愣,接着沉声问:“马总管他们呢?”      邓正桐虽然心中有点慌乱,但他仍能好整以暇的笑着道:“他们这时早坐在大会场上了。”   江天涛一听,面色再度一变,一声不吭,飞身纵上马鞍,放马冲出营门,直向山口如飞驰去。邓正桐一见,放马紧追,同时大声嚷着道:“小子别急,你先沉住气,就是「峨嵋六老」挑战,马拐他们也不在乎那六个老秃驴,再说就是峨嵋掌门斑霆下场,一时也轮不到你。”说话之间,举目再看,山口除了一团尘烟,江天涛早已没有了踪影。   江天涛坐在急如奔雷的马上,心急如焚,虽然两耳风声呼呼,左右影物倒逝,但他的两腿,仍不停的催着马腹。尤其听到阵阵惊涛骇浪的欢呼声中,似是挟杂着惋惜音韵,更令他恨不得插翅飞到九宫堡的形棚。他实在不了解,马云山等人为何不将他早些叫醒,假设低级相安无事,峨嵋派首先挑战,谁能敌得住峨嵋掌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   小青是通灵宝马,似是也知道事态严重,一声不嘶,放蹄飞奔,速度之快,宛如脱免惊鸿。翻横岭,越夹谷,奔过乾涸河道,直奔断崖缺口。这时,距离会场已经不远,听到的只是嗡嗡如沸的议论声。通过断崖缺口,绕过第四峰角,沿着拱形岭巅,直向正北驰去。   江天涛游目一看,满谷满岭的群豪,个个神色焦急,纷纷交互争论,有的唉声叹气,有的跺脚惋惜,似是发生了震惊武林的大事情。再看正北三十三座彩棚中的各派掌门和高手,个个交头接耳,俱都神色凝重,少林派的元台大师和武当派的红尘道长,俱都立在椅前,惊急的望着场中。   江天涛探首向谷底一看,只见一个霜眉银髯,红光满面,身穿宽大灰袍,手抱玉如意的老和尚,正傲然立在场中。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不正是峨嵋派的掌门人斑霆禅师吗?      心念末毕,蓦然传来一声娇叱,江天涛这时已到了东北岭巅了,整个会场,一目可览,只见随着那声娇叱,一道粉碧身影,迳由三钗帮的形棚前,直射半天。紧接着,一式「彩凤栖枝」,身形立变头下足上,平伸着双臂,直向场中俯冲飞去,正是名满天下的彩虹龙女。   江天涛宽心稍放,原来是三钗帮向峨嵋派挑战。继而一想,又觉不妥,三钗帮是二等四级,峨嵋派是二等一级,中间尚余魄峒和长白两派,怎可超越两级?念几缌此,心知不妙,举目一看「九宫堡」的彩棚下,心头猛的一震,面色立时大变。   只见金剑英和马云山等人,个个面色苍白,俱都满头大汗,雪丹凤、汪燕玲、邓丽珠花容失色,正惶急的扶着掩面哭泣的朱彩蝶。江天涛看了这等情形,心如刀割,大惊失色,取下鞍头上的马鞭,猛的打在小青的马股上。   小青一声激昂怒嘶,身形急如奔雷闪电,昂首竖鬃,直向「九宫堡」的彩棚后如飞冲去群豪正在议论出场的彩虹龙女,这时骤闻激昂马嘶,纷纷转首抬头,一见马上的江天涛,立即暴起一阵惊天动地,恍如春雷,势如山崩的惊人欢呼:“来了,来了。”   “江少堡主来了。”   旁派掌门和高手们一听,粉纷仰首上看,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张石头以及金、银二钗,更是关切的奔出彩棚外。这时,江天涛已到了九宫堡彩棚后的岭巅上,末待小青停止,飞身纵下马来,急向彩棚走去。面色苍白,汗下如雨的马云山和小李广等人,个个神情激动,俱都一脸惶愧的急步迎出棚外。   朱彩蝶一见江天涛,不由哭喊一声:“涛哥哥。”飞身扑了过去,扑进江天涛的怀里。   马云山、金剑英等人,纷粉抱拳躬身,惶愧的急声说:“备绨等罪不可恕,百死莫赎。”   江天涛一听,宛如万箭穿心,不由焦急的问:“是否还有挽回的希望?”   金剑英连连举袖拭汗,急忙苦笑解释道:“仅余少堡主的一场了。”   江天涛心情一宽,立即镇定的道:“大家快进棚内去谈。”   金剑英见全场英豪仍在疯狂的欢呼,即对江天涛恭声道:“请少堡主先和关心「九宫堡」的各路英雄见见面。”   江天涛会意的点点头,急步走至彩棚前,游目全场,拱手展笑,接着,高高的举起双手来。群豪一见,欢呼之声更烈了,久久才静下来。江天涛又同元台大师、红尘道长,以及金、银二钗、张石头等人拱拱手,方始退回金红大椅前。这时,他最关心的是已经入场的彩虹龙女。   低头一看,发现一身粉碧,娇靥凝霜的彩虹龙女,已立在「斑霆」禅师的身前一丈以外,不由望着马云山,急声问:“可否将萧姑娘唤回来?”   马云山、金头鳌等人,纷纷摇头道:“一经入场,便不许召回,除非交手百招以上,或已分出胜负。”   江天涛久闻斑霆禅师的玉如意,出神入化,鲜逢敌手,深恐彩虹龙女失手,因而损了她的自尊和声誉,不由沉声问:“是谁让萧姑娘出场的?”说着,转首望着遣兵调将的金剑英。   金剑英立即蹙眉道:“想必是萧姑娘见少堡主仍末到达,朱姑娘在九十七招上被逼出圈外,雪姑娘和汪姑娘都自认非「斑霆」禅师之敌,而「斑霆」禅师又声声要求少堡主出场,是以朱姑娘才毅然入场迎战,缓冲一下时间,以便等少堡主到达。”   江天涛缓缓点头,知道他所言非虚,汪燕玲和雪丹凤的武功确实比服食了朱果的朱彩蝶要差上一筹。他看了一眼小李广,见他一脸懊恼神色,知道他入场也没占了上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仍在气忿流泪的朱彩蝶,知道她是因一时大意被斑霆逼出圈外因而感到气忿委屈。于是伸手将她扶起来,替她擦干眼泪,拍拍肩膀安慰道:“没事啦,别哭了,还象小孩子一样。这都怪我,咱们现在看看你珍姐姐的情况……”      朱彩蝶闻言抬起头,从江天涛怀中离开,和江天涛一起向场中看去。      「赛扁鹊」谢感恩在旁低沉的道:“宁兄、马兄,先后出场,均击败了百凡、百灵,斑霆见他们峨嵋派一胜两负,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明知少堡主尚未莅场,他仍然入场向少堡主挑战-…”话末说完,目见场中的江天涛突然作了一个「稍待」手势,因为,场中的彩虹龙女,已撤出她背后的青锋剑。   这时,满谷英豪,依然议论纷纷,但所有人的目光,却一致望着场中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只见满面怒容的斑霆禅师,霜眉微轩,目射精光,注定彩虹龙女的如花娇靥,沉声问:“萧姑娘并非九宫堡之人,何以要代九宫堡出场?”   彩虹龙女横剑玉立,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老禅师是果真不知?抑或是明知故问?”   斑霆禅师自然知道彩虹龙女的话意,但他老奸巨猾,却佯装一愣,故意正色道:“老纳自是不知,那有故问之理。”   彩虹龙女知道斑霆禅师,在逼她当着天下英豪自己说出与江天涛的关系来,因而,娇靥一红,不由沉声道:“既然不知道,事后可回去问问你的门人弟子。”   斑霆禅师没想到「彩虹龙女」回答的如此狡黠,顿时老脸一红,不由微泛怒火,冷冷一笑道:“很好,老纳就斗斗你这位九宫堡的第三位少夫人。”   彩虹龙女一听「第三位少夫人」,黛眉一竖,脱口一声怒叱,手中长健,一招「仙人指路」,迳刺斑霆禅师的咽喉,出剑奇快,一闪已至 高霆禅师心中一惊,大袖一挥,跨步旋身,手中玉如意,轻巧的一格刺来的剑身,玉如意顺着剑势,闪电点向彩虹龙女的虎口。江天涛看得心头一震,满谷英豪立即掀起一片啊声和骚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奇快稳准,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门。      就在群豪骚动的同时,彩虹龙女一声娇叱,飞身疾退五尺,但她手中的长健,却顺势挑向斑霆的右腕 高霆一见,面色大变,慌不迭的旋身跨步,疾举右臂。彩虹龙女这一招退步还击,变化得奇快神快,运用的恰到好处,较之斑霆的那招闪电点击,毫不逊色,群豪立即暴起一声烈彩。一个是峨嵋派的掌门宗师,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彩虹龙女,两人各展绝学,顿时打得难解难分,只见健光不见人影。   斑霆禅师已经战过劲敌朱彩蝶,挖尽心思才将对方逼出圈外去,本想趁江天涛末到,再战金头鳌和马云山,完成晋级的三战皆捷,没想到竟然逼出了彩虹龙女。他早已风闻彩虹龙女和江天涛的旖旎关系,他佯装不知的原因,是想逼彩虹龙女退回去。因为,他深知彩虹龙女机智超群,艺艳双绝,剑术尤为惊人,万一彩虹龙女这一关都通不过去,更休想争夺第一级的宝座了。这时一经交手,才发觉彩虹龙女果是劲敌,而她的临战经验,尤超过争强急功的朱彩蝶。   彩虹龙女这时尤为谨慎,不过江天涛的莅场,给了她不少的定力和兴奋,她不但要保持既往的荣誉,而且要尽可能击败斑霆。但是,一经交手,才知斑霆的玉如意,果然名不虚传 高霆禅师自知仅以玉如意无法取胜,因而不时挥出一招宽大袍袖,抖出一团劲风彩虹龙女也自知仅仗长剑无法击败斑霆,间而左掌翻飞。两人身形,愈旋愈快,青锋剑和玉如意愈斗愈疾,群豪看徥个个感到眼花缭乱,俱都忘了喝彩叫好和呐焊琥威。因为,他们大都看不出谁占上风,谁露败肌,只觉得风声呼呼,健光闪闪,目眩神迷。   江天涛看得宽心大放,知道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才真是势均力敌,一两百招内,决难分出胜负。于是,深深吁出一口气,转首望着马云山、汪燕玲、雪丹凤、邓丽珠等人,轻松的笑着道:“一觉好睡,险些误了大事,真该死。”   邓丽珠一听,立即埋怨道:“都是我爹爹不好,坚持不准马前辈喊你……”   赛扁鹊立即宽言接口道:“这也不能怪邓兄不好,他也是希望少堡主能多休息片刻,根据历届大会的纪录,从来就没有一次低级之间相安无事,至少第六、第八级的老龙首要设法摆脱第三十三棚最末的宝座。”话声甫落,棚后岭巅上突然传来一声烈马怒嘶。   江天涛等人回头一看,正是满头大汗,气急败坏的邓正桐,飞身下马,急步向这面奔来。邓正桐神情焦急的奔下岭巅,尚未进棚,便忍不住惶慌的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萧丫头和斑霆秃驴怎会杀在了一起?”   江天涛早已恢复镇静,立即肃手笑着道:“邓前辈先坐下歇一歇。”   邓正桐摇摇扁头,目光炯炯的望着马云山等人,继续问:“马老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大的规定,「三钗帮」是没有资格向峨嵋派挑战的呀。”   马云山苦笑一笑,道:“本届大会与往年不同,俱都安于本身的等级……   邓正桐一听,知道被江天涛猜中了,不由脱口一声惊啊,顿时愣了。赛扁鹊为了缓和一下邓正桐的惊怒情绪,立即风趣的笑着道:“邓秃头,你昨晚夸下「连战三场」的海口宏愿,恐怕只有留待五年后的下届大会再实现了。”   邓正桐虽然一生嘻笑人间,但遇到这等关系重大的事,也不由得他不方寸大乱,想到他险些铸成大错,内心尤为不安。这时听赛扁鹊如此一说,不由虎目一翻,沉声问:“为什么?”   赛扁鹊耸肩一笑,无可奈何的道:“现在只剩下少堡主的一场了。”   邓正桐一听,立即恨恨的道:“哼,就是午后个人绝技表演时,我秃头也要向六个老秃驴单独挑战。”说着,恨恨的看了一眼场中打斗尤为激烈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于是,继续不解的问:“萧丫头怎的入场了?”   金剑英感慨的道:“不是萧姑娘接续一场,老兄,这时我们都坐在峨嵋派的彩棚里啦。”邓正桐震惊的瞪了瞪眼,面色顿时大变。   金剑英继续道:“大会宣布了老龙首晋级开始,久久无人出场,元台大师只得由第六级逐级询问,问至第二级时,峨嵋派的斑霆禅师便站起来了……”邓正桐听至此处,不由懊恼的「唉」了一声,恨恨的跺了跺脚。      金剑英继续道:“斑霆禅师一起身,马兄便急忙向对面岭巅上的振铎兄,挥了一个「催请少堡主」的手势……”   江天涛和邓正桐听得同时一愣,不由齐声问:“我们为什么没有遇见陈议事?”   马云山立即解释说:“陈兄为求迅速,他是展轻功,走捷径,这也许是没有遇上的原因。”江天涛和「飞蛟」邓正桐,同时点点头,举目一看对面岭巅入口处,陈振铎已经回来了。   金剑英继续道:“第一场是百空,由于百空用的是戒刀,愚弟即派钟老弟出场,这样在兵刃上,钟老弟先占优势……”说至此处,坐在一角的小李广,立即羞惭的低下了头,邓正桐是个阅历渊博的老江湖,金剑英不说结果,也知道小李广的第一场没有旗开得胜。   金剑英继续道:“第二场是百凡对宁兄,第三场是百灵对马兄,这两场均获胜,仅宁兄的左小臂,被百凡的铁禅杖,轻轻扫中,略微红肿。”   江天涛一听,不由关切的去看宁道通,发现他的左小臂下的衣袖,果然有一道四寸长的裂缝,不由关切的问:“宁前辈觉得怎样?”   宁道通立即欠身含笑道:“仅有些微酸痛,谢兄已敷过「活血消肿散」了。”江天涛一听,立即安心的点点头。   金剑英望着邓正桐,继续道:“斑霆禅师见一胜两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立即起身询问咱们少堡主……”   邓正桐怒哼一声,轻蔑的沉声道:“这老秃驴最狡狯,那里是恼羞成怒,分明是投机取巧。”   金剑英赞同的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愚弟即派朱姑娘出场迎战斑霆,只要第一战交手百招以上,即可杀尽斑霆傲气……”邓正桐早已发现朱彩蝶的杏目红红的,知道她也没有占了上风。   金剑英惋惜的道:“「珈姑娘吃亏在急进求功,所以在九十七招上被百古以诱敌之计逼出圈去,因而全场群豪,都为朱姑娘惋惜,不过斑霆也深知他这一场胜来的确不易。”说此一顿,不由觑目看了一眼娇靥依然铁青的朱彩蝶,继续道:“斑霆禅师见少堡主仍末到场,老脸上顿时现出笑意,这时能和斑霆周旋的只有马兄和宁兄,但马兄大战百灵,刚刚回棚尚未调息完毕,而宁兄又伤了左小臂。愚弟虽然可以下场,自觉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下走不过五十招。而雪姑娘、汪姑娘也自认不能敌过斑霆秃驴,因为,这一场必须和斑霆力拚,大量消耗他的真力,逼使他不得不下场调息,这样少堡主便可来得及赶上第三场迎战斑霆。”说至此处江天涛和邓正桐连连颔首,由衷佩服。      邓正桐不由沉声说:“难怪我那「九宫堡」江老弟来时把遣兵调将的责任分配给你,今天我秃头也要赞你一声了不起。”   金剑英苦笑一笑,继续道:“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冰雪聪明的萧姑娘便毅然出场了。”      话声甫,落棚后岭巅上,突然暴起一声巨钟大响。紧接着,满谷群豪欢呼鼓掌,形如疯狂。立在少林棚前的胖大和尚,正举着已满百招的大红旗摇晃。再看场中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已经飞身退出圈外。   彩虹龙女的娇靥上略现红晕,显然全力以赴,而手抱玉如意的斑霆禅师,鼻翅已有些起伏,他和彩虹龙女搏斗了百招,显然十分吃力。但是,满岭满谷的天下英雄,却盛赞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是棋逢敌手,势均力敌,没有分出胜负。   本书模板由“云中孤雁”提供 本书由“亲宝宝”免费制作; 更多精彩e书尽在:www.rbook.com   第三十六章 龙争虎斗     彩虹龙女注定强自提气,不让自己喘息的斑霆禅师,冷冷一笑道:“奉劝老禅师,还是打消和江少堡主交手的念头为好,不客气的告诉你,本督察在江少堡主的丽星剑下,从未走过十招。”      斑霆禅师听得暗泛怒火,这分明是讥讽他的玉如意,决难在江天涛剑下走过十招。继而想到昨天江天涛击败落英剑客和白亮鞭两人时所施展的「丽星剑法」,又觉得彩虹龙女的确没有夸大。因而,心中一动,有力的一颔首,沉声道:“老纳昔年已领教过「丽星剑法」,稍时老纳还要向江少堡主讨教几招,九宫堡不传之秘的「排云掌」法。”      江天涛一听排云掌,心头一震,面色立变,顿时愣了。就在这时,碧影一闪,风声飒然,一身粉碧,娇艳如花,鲜红的樱唇上绽着甜笑的彩虹龙女,已扑至江天涛面前。   江天涛一定心神,急忙含笑起身,红影闪处,雪丹凤、汪燕玲、朱彩蝶和邓丽珠同时飞身扑了过去,立即将彩虹龙女双双抱住。      朱彩蝶闪动着泪花,惊喜的笑着道:“珍姊姊,你真了不起。”      雪丹凤、汪燕玲同时笑着道:“今天真多亏了珍妹妹。”      邓丽珠也急忙兴奋的道:“珍妹妹,你这一下杀尽了峨嵋派的傲气。”      邓正桐内心感激「彩虹龙女」的挺身挽回大局,因而也急步过去,竖起大拇指头,沉声道:“萧姑娘,有你的,不愧是名满天下,机智超群,轻功第一,剑术惊人的「彩虹龙女」。”      金剑英、马云山、金头鳌、「赛扁鹊」,以及小李广等人,也纷纷围住彩虹龙女道贺夸奖。彩虹龙女一经代表九宫堡迎战,根据大会规定便不能再回三钗帮的棚下,以便对方继续向她挑战。她这时见这么多人的围住她道贺盛赞,闹得娇靥绯红,颔首绽笑,不知道先回答谁才好。但她兴奋、快慰,闪烁着柔辉的澄澈凤丹,却不时深情的瞟一眼站立在金红大椅前的涛哥哥。   金剑英和马云山、金头鳌等人,也同样的感激彩虹龙女的解围,否则,简直无颜回去见老堡主。这时,纷纷欢声请彩虹龙女入座,朱彩蝶热心活泼,特别将自己靠近涛哥哥的金红圆凳,让给彩虹龙女坐。这时,群豪已停止了欢呼,谈笑议论之声,嗡嗡如沸,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向九宫堡的彩棚望来。   丰神如玉,蓝衫佩剑的江天涛,为了让斑霆禅师有充份调息的机会,依然端坐在金红大椅上并未急急入场。萧湘珍、汪燕玲、雪丹凤坐在他的左边,朱彩蝶和邓丽珠坐在他的右边,个个貌若娇花,俱都美似天仙,群豪中,不知多少年轻的高手看了妒煞、羡煞。   就在这时,蓦见元台大师由椅上立起来,目注仍立场中,暗自调息的斑霆禅师,合什朗声,公正而关切的问:“斑霆道友,连战两人,俱是盛誉当前的侠女,想必消耗真力过钜,本席根据以往大会惯例,有权准道友入棚调息,你是否觉得有此必需?”      场中的斑霆禅师,单掌合什,微微躬身,仰首望着元台大师,感激的道:“多谢元台道友关切,贫纳需要略事调息。”说罢,大袖一挥,腾身而起,宛如一支巨大灰鹤,迳向峨嵋派的形棚前飞去。      邓正桐一见,倏然由圆凳上立起来,虎目一瞪,震耳一声大喝道:“且慢。”这声大喝,乃邓正桐挟着满腹怒火而发,不啻平地暴起一声焦雷,满谷议论纷纷的群豪,顿时静下来。江天涛和马云山等人,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因而,俱都茫然望着邓正桐。   只见飘然飞落在二级正中彩棚前的「斑霆」禅师,怒目望着「飞蛟」邓正桐,久久才沉声问:“邓正桐,你有何事?”      邓正桐满腹的怒火无处泄,不由怒哼了一声,忿忿的道:“你这一调息,至少也得个把时辰,难道你真好意思让天下各路赶来的英雄朋友,尽等你一个人?”如此一说,立在峨嵋彩棚的百灵、百通、百凡、百空等人,俱都暗泛怒火,老脸通红。   斑霆禅师双目一瞪,突然厉声问:“你待怎样?”      邓正桐怒哼一声,轻蔑的道:“我秃头要斗斗你们几个老念佛的,为天下英豪打发一下,等候你调息个把时辰的无聊时间。”话声甫落,群豪立时暴起一阵欢呼和掌声。   峨嵋六老一听,顿时大怒,方头大耳,浓眉铃眼的百慧,首先一声暴喝,手提着月牙方便铲,飞身纵出棚来,怒目望着飞蛟邓正桐,厉声道:“你无端寻衅,欺人太甚,老纳倒要试试你邓正桐有何惊人的艺业。”      邓正桐仰面哈哈一笑,揶榆的道:“老百慧,论块头,你比我秃头魁梧多了,讲艺业,你还差得远呢 纲慧肩阔体胖,性暴如火,一向自恃铲杖无敌,这时一听邓正桐的话,那里还捺得住,不由气得暴如雷,哇哇怪叫。      邓丽珠看了百慧这等声势,不由望着邓正桐关心的低声呼了声“爹”。   邓正桐看了百慧活蹦乱叫的样子,反而笑得更厉害了,于是,一挥手,倚老卖老似的道:“别蹦别叫,下去等着,我秃头随后就到。”百慧铃眼一瞪,暴声应好,大袖一挥,提起粗如儿臂的月牙方便铲,如飞向谷底场中奔去。   金剑英修眉一蹙,不由插言道:“邓兄你何必再和「六老」争意气。”      邓正桐提起百斤大铁桨,冷哼一声,忿忿的道:“不给这六个老秃驴点颜色看看,他们总认为「九宫堡」是好欺负的。”说着,提桨走出棚外,向着早已等在场中的百慧一挥手,提气朗声道:“老百慧别急,我秃头一向作事就是慢吞吞的。”说罢,竟沿着台阶石级向场中走去。   和尚最忌讳别人骂秃头,邓正桐虽然没有公然骂,但他自己却一口一个秃头,峨嵋六老固然十分生气,就是元台大师也觉得很有些不是滋味。群豪见邓正桐光头银须,生像有趣,加上他的笑骂言语,俱都为他欢呼助威。   百慧好不容易等到邓正桐走到场中,那里还捺得住满腹怒火,大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方便铲,一招「横扫五岳」,挟着呼呼劲风,直向邓正桐扫去,声势惊人,疾如奔雷。飞蛟邓正桐表面喜笑,而内心的怒火,却不亚于百慧,这时见百慧一声不吭,抡铲扫来,更加怒不可遏,一声冷哼,跨步旋身……      就在他身形疾旋的一刹那,百慧切齿一声怒嗥,双腕一挺,横扫而至的方便铲,疾变「顺手推舟」,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月牙铲,猛向邓正桐的腰胁剷去,去势如电,奇快无比。   邓丽珠看得花容一变,脱口一声尖呼。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等人,也不自觉的由椅上猛的站起来。满谷群豪一见,顿时掀起一片惊啊和骚动。   就在群豪震惊,一片惊呼的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仆身倒向地面,百慧的方便铲,擦着邓正桐的胁肩剷过,丝毫之差,万分惊险,不少人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邓正桐两手抚地,身形一旋,一个快如风车般的「扫堂腿」,猛向百慧的双足扫去。   百慧急进求功,一铲刺空,心知要糟,只得大喝一声,以铲支地,身形腾空而起,堪堪躲过邓正桐如飞扫来的一腿。邓正桐一见百慧凌空,飞身跃起,大喝一声,纵步欺进,手中百斤大铁浆,猛向百慧支地的月牙铲头击去身形尚在空中的百慧一见,大吃一惊,慌急间疾坠身形。   但是,就在他身形尚在下泻之际,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应声溅起无数火星,飕的一声,百慧的方便铲,脱手而飞,直射半空 纲慧双臂一麻,虎口破裂,所幸他的功力深厚,闷哼一声,疾演「云里翻身」,一连两个斛斗,翻出一丈五尺以外,飘然落在地面上,面色苍白,冷汗油然。   群豪先是一愣,接着暴起一阵热烈彩声,任何人没想到,峨嵋六老中的百慧,竟在三两个照面内败给了飞蛟邓正桐。   飞蛟邓正桐,虎目注定满头冷汗,一脸怨毒的老百慧,冷冷一笑,风趣的道:“老百慧,你败在急进求功,我秃头胜在「置于死地而后生」,你想要我秃头的命,我怎能不拚死「险中取胜」?”话声甫落,正北彩棚间,震耳一声大喝,一道宽大灰影,飞身向场中扑来。   飞蛟邓正桐举目一看,只见来人虎头燕额,狮鼻方口,两道浓眉,又黑又粗,手提一柄铁禅杖,正是峨嵋六老之一而以膂力惊人见称的百凡。「百凡」一到场中,立即纵至「飞蛟」邓正桐面前七步处,手横铁禅杖,飞眉大喝声中,一个霜眉银髯,怒容满面,身穿一袭灰僧袍的老和尚,手提着一柄降魔杵,如飞奔向场中。      江天涛一见,心中一动,震耳大喝一声:“且慢。”大喝声中,身形凌空,快如一缕轻烟般,蓝影一闪,已到了场中,而提着降魔杵的百通,仍沿着通道向下冲。满谷群豪先是一愣,接着暴起一阵如雷彩声。   江天涛一到场中,即向飞蛟邓正桐一肃手,谦恭的道:“请邓前辈回棚歇息,让晚生来会会这位百通大师。”      邓正桐虽然双臂酸痛,气血浮动,但仍虎目一瞪,晃着光头,沉声道:“让老朽将百通打爬下再休息不迟。”      江天涛知道邓正桐故作威风,只得沉声道:“邓前辈如再坚持,岂不被天下英雄笑你,说你不听少堡主的命令?”      邓正桐见江天涛特地来给他铺下台阶,老怀自是高兴,这时一听「命令」,只得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一躬身道:“好吧,老朽遵命。”      话声甫落,已经立身一丈以外的百通,霜眉一轩,精目一瞪,怒声大喝问:“邓正桐,不接老纳三杵,你走得了吗?”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正待发话,飞蛟邓正桐已怒声回答道:“老朽奉命离场,你道我秃头怕了你百通不成?”      百通双目一瞪,大喝一声:“那你就先接老纳一杵。”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百斤降魔杵,一招「天雷轰顶」,挟着呼呼劲风,猛力向邓正桐砸去,声势骇人,猛不可当。   江天涛知道邓正桐泱难敌住这威猛的一击,只得剑眉一轩,大喝一声道:“本人在此,那个敢不听话?”      说话之间,心念已动,急忙暗凝「一指弹神功」,故意将衫袖迎空一挥,暗将运集十成功力的中食二指,向着百通击向邓正桐的降魔杵猛力弹出。铮的一声,一缕刚猛劲风,猛的击在杵身上,百通一声惊呼,整条右臂酸痛,降魔杵已脱手而飞。   群豪一见大哗,顿时掀起一片震骇呐喊,不少人惊呼说是「铁袖神功」 纲通左手握着右腕,震惊的望着满面怒容的江天涛,完全呆了,横桨准备迎击的邓正桐也愣了。少林派的「元台大师」看得脸色一变,武当派「红尘道长」震惊的不自觉的由椅上立起来。   马云山、金剑英、朱彩蝶、邓丽珠,以及「三钗帮」的金、银二钗和五位堂主,俱都愣了。因为,他们闹不清江天涛还有些什么惊人的本领,只有汪燕玲、雪丹凤和彩虹龙女心里明白,江天涛暗中施展的是「一指弹功」。   江天涛遣走了邓正桐,立即仰道望着峨嵋派的形棚,拱手朗声问:“请问斑霆禅师,可曾调息完毕?”      话声甫落,面色略显苍白的斑霆禅师,应声由彩棚内纵出来,同时,怒声道:“老纳完毕已经多时了。”了字出口,身形凌空,伸张着左右两臂,大袖飘飘的扑向场中。   这时,满谷群豪和三十三棚中的掌门和高手们,个个面色惊急,俱都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望着飞向场中的斑霆 根据斑霆禅师徒手末带玉如意,因而断定最后决定性的这一场,必是较量拳掌和内力。   斑霆禅师来至场中,在江天涛身前一丈五尺处,立定身形,首先双手合什,朗声宣了一个佛号,接着,沉声道:“老纳久闻贵堡祖传的「排云掌法」,傲视武林,精奥绝伦,对敌之时,鲜少施展……”      江天涛早已想好了对策,是以末待「斑霆」话完,立即毫不客气的微一颔首,傲然回答道:“不错,设非劲敌,绝不施展。”      斑霆听得面色一变,心中更加恼火,恨恨的看了江天涛一眼,继续道:“据说贵堡的排云掌法,一经施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江天涛依然神色自若的点点头,平静的道:“不错,在本堡历代施展排云掌法的纪录上,极少有人走过三招,而且绝少有人不败。”      斑霆禅师说的本是江湖上一般奉承场面话,没想到江天涛竟毫不客气的承认了,而且,比他夸得远大,不由勃然大怒,瞋目厉声道:“这便是老纳向你讨教的理由。”      由字出口,飞身前扑,右掌一招「力劈华山」,左袖暗袭江天涛的小腹,一招两式,迅快绝伦,一派掌门宗师出手,毕竟不凡。江天涛胸有成竹,完全施展「龙虎斗」掌法中「守」,身形巧妙的一旋避开了 高霆禅师见江天涛旋身向左,大喝一声疾演「天王推山」,双袖两手,闪电推向江天涛的胁肩,同时,连番攻出五招。顿时,掌风呼呼,大袖飘飘,只见盘旋如飞的身影,看不清两人的面目。但是,江天涛依然神奇绝妙的避开了。   斑霆禅师见一连五招,步步进攻,莫说击中,即是江天涛的衫摆袖绫也没触及,不由气得老脸铁青,飞身暴退,接着厉声问:“阁下为何吝于赐招,避而不攻?”      江天涛飘洒而立,神色自若,淡然一笑道:“在下曾对老禅师说过,在排云掌下的高手,绝少有人走过三招。”      斑霆禅师一听,只气得脑际轰然一响,两眼直冒金花,一声厉嗥,神情如狂,飞舞双掌,十指箕张,宛如脱柙猛虎,飞身向江天涛扑去。群豪见斑霆禅师须眉俱张,神情如狂,疾言厉色的扑向江天涛,知道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和尚,果真动了瞋念。因而,不少与峨嵋派有渊源的人,俱都认为江天涛的话,说的太夸大了。就在群豪心念一动,尚末开口的同时,场中已有了变化。      只见飘洒卓立的江天涛,剑眉一轩,朗然大声道:“老禅师注意了。”了字出口,身形如电,蓝影一闪已到了「斑霆」禅师的右后方,身形之快,较之方才不知快了多少倍。   斑霆禅师,久经大敌,知道江天涛已到了身后,大喝一声,左掌一招「倒打金钟」,右袖趁势扫回身后。江天涛的身形末汀,就在斑霆禅师两招齐出的同时,他已到了斑霆的左侧,恰巧避过斑霆的左掌右袖。紧接着,出手如电,右掌疾按斑霆禅师的左肩 高霆身为一派掌门,身手自是不凡,掌袖击空心知不妙,疾演「脱袍让位」,点足向前斜纵。但是,江天涛如形附影,紧跟斜纵,右掌仍轻巧的按在斑霆禅师的左肩上。   斑霆禅师惊觉左肩被触,心中不禁大骇,但他不知江天涛念他身为一派之尊,顾全他的颜面,希望他知难而退,倘以为江天涛末能及时出手,以掌沿轻轻触及,即使如此,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于是,大喝一声,疾演「灵犀望月」,身形倏然回转,一招「开天辟地」,左掌横劈江天涛的胸前,右掌猛向江天涛的小腹推去。      江天涛见斑霆禅师仍不识趣,心中不由生气,一声怒哼,身形不汀,一式「虎踞斜步」,侧身已到了斑霆禅师右,同时,疾演「神龙探爪」,暗用二成真力,轻巧的点了一下斑霆的曲池穴 高霆半身一麻,身形不由一个踉跄摒息静观的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片骚动和惊啊 高霆禅师老脸一红,凶性大发,急定身形,厉喝一声,一个「怒龙翻身」,疾演「五雷贯顶」,运集全身功力,猛向身侧的江天涛击去。但是,就在他翻身举拳的同时,江天涛已到了他的肩后。   江天涛见斑霆禅师,继续厚颜出手,顿时大怒,如不在第三招上胜他,势必落个夸大其词,只得大喝一声:“老禅师请恕在下失礼了。”说话之间,疾如电闪的一掌,已击在斑霆禅师的后肩上。   斑霆一声轻哼,踉跄前冲数步。由于江天涛是以「借力使力」的巧劲「柔」字诀,加之仅用四成真力,是以,斑霆禅师前冲数步,立即刹住身形。这次群豪看的清楚,立即暴起一阵惊人欢呼。   斑霆禅师急坠身形,转身怒目望着江天涛,一张老脸只气得青一阵红一阵,久久才切齿恨声道:“江少堡主,你施展是什么掌法?”   江天涛见斑霆连番厚颜出手,心中已是怒火高炽,这时见他又老着面皮发问,只得沉声:“排云掌法。”   斑霆禅师霜眉一轩,立即厉声道:“老衲十五年来,私下曾邀令尊江老堡主,先后三次交手观摩,每次均在百招以上,从未见令尊施展过今天的这三招掌法……”   江天涛一听,心中暗吃一惊,末待斑霆话完,佯装有趣的哈哈笑了,故做镇定的道:“在下方才已对老禅师说过,设非遇到高人劲敌,绝不施展排云掌法……”      斑霆禅师听得浑身微抖,不由厉声问:“你是说老纳不配和令尊大人切磋「排云掌法」,而且尚不够资格称为高手?”   江天涛淡然一笑道:“在下决无此意,而是说,老禅师虽是高手劲敌,但因无怨无仇,故而不施展排云掌法。”   斑霆禅师怒哼一声,不由反驳问:“既然如此,今天阁下为何施展排云掌法?”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今天当着天下各路英豪,而老禅师又指明要磋切排云掌法,在下岂能胡乱施展,混淆天下,欺骗各路前来参观大会的英雄豪侠?”   斑霆禅师顿时语塞,回想与「陆地神龙」江老堡主三次交手,均以为对方施展的就是排云掌法,原来竟是假的。心念至此,越想越气,虽然明知自己已输,但仍想设法挽回一些失去的面子,因而沉声道:“久闻少堡主以掌力雄厚见称,曾经单掌击伤「力拔山」,老纳意欲见识见识,不知阁下可愿与老纳对劈三掌?”   江天涛见胜负已判,不愿再令斑霆难堪,因而哈哈一笑,谦和的道:“老禅师功力深厚,掌可开碑,瞩目当今,鲜少敌手,在下这点肤浅功夫,岂能与老禅师相提并论。”   斑霆禅师自恃功力不输「力拔山」,因而决心以内力与江天涛一拼,这时见江天涛自称不敌,精神不由一振,深怕失去大好机会,立即以激将之计,轻蔑的道:“江少堡主可是自知不是老纳对手,不敢与老纳对掌  如此一问,满谷群豪一静,俱都瞪大了眼睛静听江天涛的回答。   岂知,江天涛淡淡一笑,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不错,在下自知不如老禅师的内力雄厚,老禅师方才挑战之时,如果选对劈三掌,而不选排云掌法,这时贵派已经晋级了。”      如此一说,群蒙大晔,立即掀起一阵争论和骚动。与峨嵋有渊源的人,个个懊恼痛悔,俱都暗自埋怨斑霆禅师不该放弃苦修数十年的深厚内力。但是,在九宫堡谷口外招亲擂台前亲眼见江天涛击伤「力拔山」的人,以及参加过大洪山「金面哪吒」以武会友大会的人,想到江天涛力举玉狮子的事,俱都肯定的江天涛是谦虚。因为「九宫堡」已保住了既有等级,何必再节外生枝,浪费真力?当然有群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臆测,江天涛如此做,自然另有他的用意。      斑霆禅师见江天涛毫不迟疑的坦然承认,反而愣了,久久才轻哼一声,沉声道:“下届大会今日,老纳定要与阁下较较内力。”说罢转身,迳向斑斓高阶前走去。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五年后的今天,在下的内力进境,也许与今日又自不同了。”斑霆禅师,回头瞪了江天涛一眼,大袖一挥,直飞峨嵋派的彩棚内。其余五老,个个懊恼痛悔,俱都默默无语,似是在怨斑霆没有利用苦修数十年的劈空掌力。   江天涛依然卓立场中,一俟「斑霆禅师」归座,即向少林派的「元台大师」,仰面拱手道:“本人建议大会,珍惜时间,继续以下程序。”说话声虽然不高,满谷群豪俱都清晰可闻,立即掀起一片赞同欢呼。   元台大师见江天涛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面色不由一变。一直深怕江天涛向武当派挑战的「红尘道长」,一见江天涛在场中拱手发言,不由惊了一身冷汗。这时听江天涛要求继续下一程序的「绝技表演」,心中一喜,忙起身,面向元台大师一稽首,朗声时:“本席赞同。”   元台大师见江天涛没有向武当派挑战,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因而起身宣了声佛号,朗声道:“江少堡主之提议,老纳完全同意,如此不但可使龙首大会提前结束,也可免却各路英雄侠士露宿山腋绠苦。”说罢,立即朗声宣布各派表演绝技。于是,满谷群豪,欢声雷动,久久不停。元台大师为确保少林派在武林中的领导地位,在江天涛惊人的武功压力下,也特地走出彩棚,沿着斑斓通道走下来。群豪一见,欢呼之声更烈了。   紧接着是红尘道长,以及崆峒、长白、雪山、崑仑等派的掌门人竟有十数人之多,根据大会的规定,表演绝学,由最高的一派先开始,少林派自有龙首大会以来,从末表演过,这次显然是受了江天涛的影响。意欲表演绝学的掌门人纷纷到达场中,依序站立左右。江天涛在左,红尘道长在右,元台大师仍立中央,其他门派分立两边。   元台大师首先合什一礼,朗声道:“老纳在表演薄技之前,本派长幼三代,愿先演一小小阵法为开端,以供各位施主观看。”群豪闻声一静,不知少林派要演什么阵法。   只见元台大师,转身向着少林派的棚后岭巅,一挥宽大袖袍,岭巅上立即传来一声如雷暴喏。群豪心头一震,愈加迷惑。随着那声暴喏,飞步奔出三路,身材不等,年龄不一,虽然一律身穿灰僧袍,但却披着不同颜色袈裟的少林僧人来。这些僧人,个个光头无帽,云鞋白袜,有的披金丝朱红袈裟,有的披鲜艳大红袈裟,有的披杏黄袈裟,一望之下,竟有百人之多。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知道少林派早已有了准备。这时,他已看出披金丝朱红袈裟的人,多系年老的僧人,红袈裟者,均在中年,黄袈裟者则多为青年僧人。显然,这代表着少林派的老长幼三代弟子和门人。江天涛打量间,少林派的近百名老少僧人,已到了场中,立即极熟练的围成三个重叠圆环。中心的圆圈最小,约二十人,中圈约三十人,外圈约五十余人,个个合什当胸,俱都垂目肃立。江天涛久闻少林有一镇山阵法,称为「罗汉阵」,外观看似简单,其实内含玄奥变化,看场中情形,想必就是「罗汉阵法」了……   心念末毕,即见元台大师,肃朗声道:“「珙位施主请看,场中这三个圈圈,就是本派稍有薄名的镇山阵法「一百另八金罗汉」。如此一说,群豪骚动,满谷三万英豪中,曾经亲眼目睹少林「罗汉阵法」的人,可谓寥寥可数。如今,少林派当着天下英豪,居然公开表演该派不传之秘的「一百另八金罗汉」,显然在于炫耀和震赫。天下各路前来参观的三万英豪,无人愿意去想少林派的用意若何,乐得大开一次眼界,看一次热闹。但是,聪明的江天涛,则早已揣出「元台大师」的用意和居心了,因而,淡淡的笑一笑。   元台大师见震动了满谷群豪,红润的老脸上,也不禁现出一丝得意光彩,一俟群豪喧声稍歇,继续含意颇深的朗声说:“这座阵去,如无人居中攻打,看不出它的穿插变化,在场诸位施主中,不乏对奇门易数造诣深高之士,可否请三五位入阵一试?”如此一宣布,群豪一静,面面相觑,个个左顾右盼,俱都希望有人入阵试试。旁派掌门和高手,更是默默无言,噤若寒蝉,深恐有人要求他,因而个个暗透惴惴之态。      江天涛早已看透元台大师如此炫露的真正目的,完全是为了他江天涛,因而细心的将阵法看了一遍。只见正中小圆圈,乃一老一中一少三人,六组形成,共计十八人。中圈,每隔两个黄袈裟的青年僧人置一红袈裟的中年僧人,两组五人的接合处,均置一朱红织金袈裟的老僧人,共计二十六人。外围每八人一组,八人中央两端均有一身披红袈裟的僧人,共计八组六十四人,三环总计一百另八人。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心中已经瞭然,「罗汉阵」的核心为「一元」,小圈的一老,一中,一少,三僧人,相对为「两仪」,横连为「三才」。中圈四个黄袈裟的僧人为「四象」,加一红袈裟僧人为「五行」,另置一朱红织金袈裟的老僧人,合为「六爻」之数。外圈七个黄袈裟僧人,为「七星」,加一红袈裟僧人为「八卦」,与另一端之红袈裟僧人相合,暗含「九宫」之理,周圈共八组,总共为「八八六十四卦」。   江天涛看罢,觉得这座「罗汉阵法」似简单,实则是综合各种阵法之大全,难怪少林派常以此阵睥睨天下。但是,罗汉阵法也有它不可弥补的缺点,那就是一环不继,全盘皆乱,一旦遇上熟通易理,功力精绝的高手,仍可破它。   元台大师特别注意江天涛,这时游目一看,发现立身左右的各派掌门人,个个神情凝重,面有忧色,唯独江天涛,神色自若,朱唇哂笑。老和尚心中又惊又气,不由强自含笑问:“江少堡主英年俊杰,艺业超绝,不知对本派这座小小阵势,有何看法?”   江天涛完全洞烛元台大师之话意,想以言语套他入阵一试,以树少林声威,于是淡淡一笑,道:“罗汉阵法乃少林镇山绝学,以五行八卦为主体,暗含北斗七星,复以三才两仪伏其中,四象九宫辅于外,这等玄奥绝伦,千变万化的综合阵法,设非奇人异士,谁能破它。”   元台大师一听,任他是修为有素的高僧,也忍不住心头一畅,仰面哈哈笑了,于是,大袖一挥,朗声沉喝:“演阵开始。”   合什当胸,垂目肃立的一百另八位老少僧人,一声梵唱,立即旋转移动,时而前扑后继,时而扩大范围,忽而三人一小环,忽而六人一大环,环环相结,圈圈相连,时分时合,变化多端,乍然看来,似是毫不出奇,实则威力无比。满谷群豪看得迷惑不解,闹不清场中一百多个和尚玩的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蓦闻罗汉阵中心的一个老僧人,首先大喝一声,其余僧人同时应喏,接着百袖齐挥,阵中轰的一声,涌起一阵激扬旋飞的刚猛潜力。群豪一见,俱都面色一变,这等雄厚无比的刚猛一击,试问困在中心的人,岂不被震得骨折臂断,血肉横飞?立身元台大师左右的各派掌门人,也个个看得惊心肉跳,面面相觑,只有江天涛,依然是神色自若,俊面含笑。   元台大师游目看了一眼全场,心中甚是得意,当他看到江天涛时,又不禁微泛怒火,于是,强自含笑问:“江少堡主可是看出此阵有什么破绽之处?”   江天涛原本不愿说破罗汉阵的缺点,致令元台大师难堪,但想到少林派演练罗汉阵的目的,不由点点头,说:“不错。”   元台大师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问:“请指教。”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不敢,只是在下一己浅见。”说话之间,觑目看了一眼左右,发现红尘道长和崆峒、长白等派的掌门人,俱都精会神的望着场中汉阵法的演变,是以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假设被困之人,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引「三才」发掌攻击诱出之「两仪」,趁机进入中圈,以迅雷之势,突「四象」破「五行」,再双掌齐发,震退外圈迎面僧人,出阵当无问题。”   说话之间,元台大师的面色早已大变,不由惊得也压低声音道:“少堡主说得未免太简单了。”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罗汉阵法,在于环环相结,进退交替,一百另八人动静浑为一体,其中一环不继,即乱全局……”   话末说完,元台大师的额角不禁渗出一丝汗水,愈加压低声音道:“少堡主应知外两宫十六人,均可同时发掌迎敌,以十六人双掌推出之力,其威力可想而知。”   江天涛不愿令老和尚过份难堪,只得谦和的一笑道:“这便是在下不敢入阵一试的原因。”   元台大师信以为真,紧张的心情顿时安定下来,虽知破阵要诀,但无那份功力,也是枉然。就在这时,满谷英豪,突然暴起一阵震山撼峰的惊人烈彩。江天涛转首一看,「罗汉阵」已演完了,场中一百另八位少林僧人,个个以面向外,俱都合什躬身道谢群豪的喝彩。   元台大师见江天涛自感功力不济,不敢贸然入阵,心中不由一畅,面色立时恢复红润缓和,一俟群豪采声歇落,立即合什一体,朗声道:“这座罗汉阵法,由于阵中无人,自是无法看出它的威力和变化,当然任何精密阵势都有它不变的定律,自然也有懈可击,所以,老纳谨请精研易和奇门遁甲的高人异士,随时赐教,老纳当在嵩山寒寺,敬侯大驾,恭聆教言。”群豪一听,又是一阵沸腾般的议论声。   江天涛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元台大师所说的「有懈可击」的话意,完全是针对他方才提出的一些破阵问题而发的,因而,也一笑置之。      元台大师见江天涛先不敢和斑霆禅师对掌,如今又不敢贸然入阵,决心炫露几招以内力为主的技击,以收震赫。于是,一俟群豪议论稍歇,继续朗声道:“现在再由老纳献丑两场,尚请方家不吝指正。”群豪一听元台大师还要亲自表演特技,满谷一静,顿时鸦雀无声。   因为,少林派向以领袖武林霸主自居,因而在每届大会上一向不屑展露绝艺,而这次不但表演了「一百另八金罗汉」,而且,元台大师还要亲自表演惊人绝技,真是十分难得。是以,所有前来参观「龙首大会」的英雄豪杰,无不庆幸不虚此行。   元台大师见全场英豪听了他的话,个个面带惊喜之色,心中也不禁暗自得意,因而觉得少林艺业果然名震武林。心念至此,决定索性悉力卖弄两字,以收震赫作用,于是,再度朗声道:“老纳首先来表演三击「长拳」。”群豪一听,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欢呼。      元台大师就在群豪的欢呼声中,谦和的向着红尘道长和江天涛等人点点头,迳向特技表演场中大步而稳剑的走去。特技表演场,位于盆谷正中央,距离三面群豪立身的料岭边沿,最近也有数十丈,是以不虑大力霞飞的坚石砾砂所伤。埸中置有巨石、洪鼎、沙包、云斗、县锤、兵刃等等,应有尽有。这时,元台大师已在三座沙包前五丈处立定身形,岳峙渊渟,纹丝不动,似是喑凝功力。群豪一见,欢声立止,全场顿时一片沉寂。   江天涛知道元台大师要表演少林秘技「百步神拳」,但由于功力火候尚末到达百步,故而称为「长拳」 根据元台大师立身之处计算,距离沙包架,至少也有二十余步,有此功力。亦足惊人了。心念末毕,只见元台大师,须眉微动,目似晓星。徐徐提起的右拳,猛向正中沙包,遥空击去。就在「元台大师」右拳击出的同时,悬在五丈以外沙包架上的沙包,蓬的一声,颤颤而动。满谷群豪一见,个个面色大变,根据沙包形式,装沙至少百斤,遥空一拳打上,竟然颤颤而动,若是打人身上,那还了得?      场中的「元台大师」神情肃穆,目不斜视,两腿微微一蹲,「嘿」的一声,右拳再度打出蓬的一声,沙包竟然呼呼摆动,只得悬包木架,吱吱有声。群豪一见,面色再变,同时掀起一阵啊声和骚动。紧接着,元台大师,大喝一声,须眉俱张,状疸倏然斜跨一步,右拳运足全身功力,呼的一声猛然打出蓬然一声闷响,沙石飞旋,尘烟激扬,沙包应声穿了一个大洞。满谷群豪,立即暴起一阵惊涛骇浪的如雷彩声。   江天涛看得淡淡一笑,知道元台大师虽然功力深厚,但却有从中取巧之嫌,前两拳已将沙包麻袋击裂,已有些许沙土渗出来,第三拳仍击原处,加之运集全力,自然会轰然爆裂。他觉得即使如此,已难能可贵了,是以,他并末点破。   这时,元台大师又向一方宽三尺,高八尺,厚约四寸的光面无字的巨碑前走去。群豪一见,欢呼之声再度静下来,但议论之声,依然嗡嗡如沸。元台大师,走至碑前一丈五尺之处,再度双掌台什,面向群豪朗声道:“老纳再献薄技「般若金刚指」,以博诸位施主一哂。”说罢,举步迳向碑前走去。   到达碑前,暗凝功力,一声沉喝,运指在碑面上疾书。但听铮铮响声,暴起一片青烟石屑,无数石片,随着「元台大师」的中食二指,纷纷坠下。满谷群豪,欢声雷动,久久不歇。元台大师精神抖擞,在满谷英豪的欢呼声中,运指如飞,直泻而下。   满谷满岭的英豪和三十三棚中的高手,个个摇头机叹,俱都暗竖拇指,唯独傻头傻脑的张石头不服。像这种表演刻石头,正是他张石头的拿手好戏,可惜,他方才没有入场准备表演特技的意思。元台大师挥指书,立即退回碑前一丈五尺处。群豪凝目一看,巨碑上赫然刻着六个字:“「南无阿弥陀佛」,真是龙蛇飞舞,铁划银钩,苍劲有力。   元台大师退回,一俟欢呼歇落,立即双掌合什,谦虚的朗声说:“少林薄技,贻笑方家,献丑,献丑。”说罢,迳向红尘道长和江天涛等人身前走去。   群豪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喝彩。   本书模板由“云中孤雁”提供 本书由“亲宝宝”免费制作; 更多精彩e书尽在:www.rbook.com   第三十七章 排解恩怨     江天涛和红尘道长,以及崆峒、长白等派的掌门人,齐向元台大师盛赞一番。其次是武当派表演特技绝学了,武当派位高第二,红尘道长为了免人议论,不得不炫露一两种武当不传之秘。但是,他的表演,完全是针对天下英豪和各派掌门而施展,而不是夸耀炫露给江天涛看的。      「红尘道长」一俟元台大师立稳,即向东、西、南三面英豪,竖掌稽首,同时朗声说:“少林派的诸位大师,已表演了一场精奥绝伦的「罗汉阵法」,本派也表演一场小小的「四象剑阵」,以娱诸位施主。”说罢转身。      大袖一挥,早已准备入场的「武当四剑客」,迳由武当彩棚内,纵身如飞而下。群豪久闻武当「四象剑阵」独步武林,有玄妙如神的变化,这些年来尚末听说有人破过此阵法。尤其,由名满天下的「武当四剑客」来表演,必然更加精彩,因而,满谷英豪,无不感到此番前来,真是大开了眼界。这时,武当四剑客已到了场中,先向红尘道长躬身一礼,接着站好了方位,同时翻腕撤剑。一阵哑簧轻响,接着寒光连闪,啷呛声中,四柄精钢长健,已撤出鞘外。   红尘道长一见,立即朗声沉喝:“剑阵开始。”      四剑客闻声同时应喏,立即侧身奔走,绕圈而走,而且愈走愈疾,刹那间只见健光黄影,不见四人面目。剑阵中,忽然一声震耳大喝,寒光如电,剑锋如山,时而匹练翻滚,时而一片光华电闪。顿时,冷焰寒光,汹涌翻腾,以银龙闹骸,以雪蛟翻江,声势好不惊人。满谷英豪看得个个心惊肉跳,俱都目瞪口呆,假设阵中有个人,在此密如银雨的健光下,岂不被剁成烂泥肉酱?剑阵中,又是一声沉喝,黄影一闪,健光立敛,武当四剑客,依然立回自己的原位上,气定神闲,四柄长健,寒芒闪射,大放冷焰。群豪看得变颜变色,个个称机,武当派名满天下「四象剑阵」真名不虚慱。   红尘道长一见群豪个个变颜变色,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如此便不致被人讽讥武当派不配坐第二把金红椅了。于是,挥袖遣走了「武当四大剑客」,越身向前数步,面向群豪一稽首,谦和的朗声:“小小剑阵,谨供诸位施主哂笑,现在再由贫道供献薄技两招。”群豪在嗡嗡的议论声中,掀起一片掌声。   红尘道长一俟掌声歇落,立即朗声道:“贫道首先为各位表演暗器小技「百步簪」。”说话之间,举步在道髻上取下一根竹簪,振腕一扬,一道暗光,挟着一丝轻响,直向数丈以外的一排悬锤射去。   一排悬锤,共有九个体形大如甜瓜,俱是青石磨成,光滑滚圆,整洁好看,均以细麻绳悬在架下 傅光一闪,红尘道长发出的竹簪,已射中了正中一个悬钟,叮的一声,悬锤如飞摆动,竹簪应声粉碎。红尘道长内力之深厚,由此可见。满谷群豪,个个摇头慨叹,俱都赞不绝口。   紧接着,红尘道长一声沉喝,右腕连扬,两支竹簪,先后打出,两道暗光,齐向悬锤如飞射去但,第二支竹簪,却愈飞愈疾,后发而先至,「沙」的一声轻响,麻绳应声而断,石锤疾泻下坠。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如雷烈彩 傅器先发后至的打法不难,难在先发的暗器,恰恰射中下坠的物体,腕力、火候、眼神、距离,如果不能一一拿捏得恰到好处,焉能臻此境地?江天涛看后,也不禁暗机红尘道长的确下了一番苦功夫。   红尘道长在群豪热烈的彩声中,又向一座重约百斤的圆桶形石墩前走去。来至石墩前停身立定,一俟彩声歇落,立即朗声道:“贫道再演本派薄技「铁掌开碑」,由于少林元台大师,已在巨碑上写上佛号,贫道就以此石墩暂代。”说罢蹲身,暗凝功力,大喝一声:“开……”      运集全身功力的右掌,高高举起,猛力切下。红尘道长,急上一步,两手一分,石墩立分两半,由上至下,形如刀切。群豪不见,面色大变,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红尘道长的这双「铁掌」,如果劈在人的脑袋上,那还得了?      红尘道长见群豪个个现震骇之色,老脸上顿时掠一丝光彩,于是,急忙稽首,谦虚的笑着道:“献丑,献丑。”说罢,转身走回元台大师的身侧。群豪连番目瞻绝技,真是痛快至极,满谷喧哗议论之声,嗡嗡如沸,宛如海潮汹涌,愈谈论愈热烈。   第三人便轮到江天涛了。江天涛剑眉微轩,俊面展笑,就在少林「元台大师」身侧,首先向群豪拱手施了一个三面揖。群豪一见江天涛行礼,喧声立止,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向场中望来,满谷三万余众,刹那间静得鸦雀无声。   江天涛施礼完毕,淡雅的一笑道:“少林派的「元台大师」和武当派的「红尘道长」先后均展露了惊人绝技和两派驰名天下的阵法,但是,本堡无此绝学,只得由在下敬献三项薄技,权博诸位一哂。”话声虽然不高,但满谷英豪,均能听到。   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以及立身在岭巅上的群豪,和武当派的涤尘玄尘,却个个听得神色一惊,面色一变。尤其峨嵋派的斑霆禅师,更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确没想到江天涛竟有如此骇人的深厚内力。想到江天涛拒绝和他对掌,想必是为了保存他的颜面和自尊,这时想来,又惭愧,又感激。   心念间,又见江天涛,谦逊的道:“在下先演指力,其次演轻功,最后再演内力。”      元台大师听说江天涛要表演内力,不由霜眉一皱,似乎感到有些诧异。群豪一听,又是一阵喧嚣骚动,纷纷揣测江天涛表演的第一项绝技,究竟是什么指力。   江天涛在施展之前,首先向「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颔首致意,作礼貌上的谦逊。但是,当他颔首时,发现元台大师霜眉紧皱,崆峒、长白、崑仑、雪山等派的掌门人,俱都面露轻蔑之色。他知道,大家已经看过他的轻功,因而俱都怀疑他的指力是否胜过元台大师,内力是否超过红尘道长。   江天涛颔首之际,右臂早已暗凝功力,一俟颔首完毕,就在原地,缓缓的将右手抬起来。满谷群豪顿时一睁,愈加闹不清江天涛表演什么指力。就在群豪迷惑之际江天涛已将中食二指扣起,倏然对正七八丈外的悬锤木架,中食二指猛力弹出。「沙」的一声轻响,麻绳应声而断,石锤疾坠而下。就在石锤下坠的同时,江天涛的中食二指再度闪电弹出……   「叭」的一声脆响,疾坠而下的石锤,应声炸得粉碎,石屑四射,青烟旋飞。群豪看得张口结舌,脱口一声惊啊。江天涛将臂倏然放下,趁势一甩衫袖,身形腾空而起,一式「金雕穿云」,伸张两臂,直向十数丈外,矗立半空中的云斗上斜升飞去……   满岭满谷的群豪和三十三棚的高手,个个张口瞪眼,俱都呆了。江天涛飞至云斗之上,暗中双掌一按云斗边缘,身形不止,飞越而去,立变「云龙行空」,足上头下,盘旋而降。愈下降愈缓慢,终至徐徐降落……      降至五丈之处,双臂一振,衫袖猛拂,身形又斜降疾射,反向数丈外一方巨石前落去。到达石前不远,急上数步,猛吸一口空气,运足十成功力大喝一声,双掌闪电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激扬,碎石横飞带啸,破空刺耳,一座重约数百斤的大石,顿时无踪无影,只剩下一些残余碎石。   立身谷沿场边的英杰豪侠,急忙一定惊魂,吓得转身狂奔吆喝惊叫,你推他挤。一阵咚咚沙沙的石块砾砂落地声,宛如漫天雹雨,声势尤为骇人。碎石落地完毕,全场同时也恢复了静寂,但,远山近峰间,仍响着那阵轰轰如雷的回响。   江天涛望着面前的一堆剩余碎石,发觉他的功力较之在梵净山吉林中,与张石头较技时,又增进了不少。抬起头来,发现满谷群豪,个个张嘴瞪眼,俱都望着他发呆。回头再看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俱都目闪惊急,面色苍白,尤其崆峒和长白两派的掌门人,已经是汗流满颊,面无人色了。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他只得走过去,向着元台大师等人,拱手一揖,含笑谦逊道:“献丑,献丑。”      元台大师急忙合什还礼,肃容惶声道:“少堡主武功盖世,深藏不露,三项绝技,无一不令老纳佩服……”说话之间,红尘道长和长白等派的掌门人,也纷纷向前恭维盛赞。   江天涛一一道谢,而内心尤感不安。   元台大师觉得崆峒和长白等派,已无再表演特技之必要,但仍然谦和问:“「几位是否继续……”      崆峒、雪白、崑仑、长白等派的掌门人,纷纷摇头,俱都羞惭的笑着道:“皓月当头,谁还喜看萤火、彫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无须现场献丑了。”      元台大师连连颔首,接着肃手请回棚。于是,一行七人,依然是江天涛在左,红尘道长在右,元台大师居中,三人并肩前进,雪山等派身后随行。当江天涛和元台大师三人登阶时,左右两侧彩棚内的龙头和高手,纷纷由座位上站起来,在每个人的脸上,仍滞留着惊急之色。由于满谷群豪的过度吃惊和震骇,是以,直到江天涛走回「九宫堡」的彩棚前,仍没有一人喝彩。   江天涛走至彩棚前,发现立身棚内相迎的彩虹龙女和邓丽珠、朱彩蝶,以及马云山等人,俱都面透震惊之色,即使「飞蛟」邓正桐也不例外。彩虹龙女震惊江天涛何以有如此骇人的神力,朱彩蝶则震惊江天涛向谁学来的「弹指神功」?而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却觉得江天涛不知还有什么,更惊人的旷世绝学没有施展出来。而汪燕玲和雪丹凤则一切尽知,所以丝毫没有感到惊奇。   「金钗」富丽英,神情幽怨,默默的望着江天涛,不言不笑,「银钗」皇甫香不知为何,一双澄澈杏目又红,又肿。      元子剑和杜靖云,羞惭静坐,苍白的双颊上,仍流着汗水,想到两人还决心要在江天涛手里夺回彩虹龙女,甚至不惜用合手联攻来对付江天涛一战。这时看了江天涛的三项特技表演,不由心惊胆悸,万念俱灰,莫说合两人之力,即使十人二十人,又有何用?所幸来此途中,未曾下手,否则,两人的性命早已完了。   江天涛望着较小玲珑的汪燕玲、温柔沉静的雪丹凤、美貌如仙的彩虹龙女、和娇艳如花的朱彩蝶,以及明媚艳丽的邓丽珠,颔首展笑。并向马云山、宁道通等人,肃手请坐,他自己也坐在金红大椅上。举目一看满谷,虽然仍有嗡嗡如暗潮般的议论声,但全场的气氛,却仍透着紧张,骇异。   江天涛这时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许多身怀绝学之人深藏不露,同时,也体会到,什么是惊世骇俗。因为,某一个人的功力,与许多人的功力,高得过份悬殊,令对方自觉毫无抗拒能力,因而造成人人感到自危之局。心念至此,他决心要挽回这种震骇情势,唯一上策,便是尊敬长者,待人和气,举止有礼,遇事谦虚。一经想通,心情顿时一畅,因而对各派掌门人和高手们的惴惴神情,已不放在心上。